文儕見戚檐反應不同尋常,於是也湊過去瞧,只見那一張違紀單上赫然寫著——【高三四班戚檐,違規染髮】
「真叛逆。」文儕咋舌。
「哎呦,這就叫叛逆了?不覺得新鮮麼?」戚檐朝他拋媚眼。
「有什麼好新鮮的,你還是適合黑髮,本來就有些不正不經了,染了後更狂野了。」文儕感慨。
戚檐想了想才說:「可我的髮根就是金的,怎麼搞出個上金下黑的模樣了?這樣瞧來,難道不是我本來的發色就是金色,染後才成黑髮了麼?」
文儕端量他幾眼,隨即起身翻看他的頭髮,十根長指這翻翻那抓抓,撓得戚檐咯咯笑起來。
「文哥給我做髮型呢?」
「嗯?做是能做,就是會的比較少,不然你挑一挑,我保準保質高效,第一種,雞毛撣子式;第二種,濕髮式。你選吧。」
「還有個禿頭式吧?」
「嗯……不是不能做,但考慮到會傷害我的眼睛,你得加錢。」
「大哥照顧小弟哪裡有要收費的道理?」
「親兄弟也要明算帳。」
「沒錢,賣|身行不行?」戚檐將那些違紀單全部在地板上攤開,仔細瞧著上頭名字與違紀事宜,自言自語道,「怎麼有關江昭和童徹的,一張都沒有,不會是被抽走了吧……」
「賣身?也行。」文儕又給他遞過去一沓標好重點的數據,「反正做牛做馬都是體力活,等這委託結束,掃鋪子就再也不是我的活了……你先看看這張談話記錄,我剛剛簡單數了數,江昭出入教務處次數比童徹還要多上一倍,但留下的記錄多數是這樣的空白談話表。」
「上頭有凹印麼?」
文儕點點頭,又敲了敲紙張左下角的一處印痕:「拿鉛筆塗一塗看看是什麼字。」
戚檐倒也沒拒絕,可他將那行字塗了一半就借光把潦草的字跡認完了。
「寫了什麼?」文儕問他。
「『千萬別看向那對不祥的黑眼睛』。」
「四謎題中的第二條也關於眼睛,這幾天得好好找一找那所謂的黑眼睛。」文儕思忖著,又忽然聽得那戚檐的嗤笑聲。
「噯,文哥,你說我要是再給薛無平收集些頭髮,他能不能再變一隻貓出來。只可惜照他那品味,就算再來一隻,任是天王老子來了它也得叫薛一千。」
「你能不能專心些?!——你閒了慌的還要干涉人家的名字?我那村裡有人管貓叫旺財呢,人主人愛叫啥叫啥。」
「姓旺不如姓文,文財文財,聽著就機靈。」戚檐笑彎了眼睛。
「想吃拳頭就直說,別拐彎抹角!」
正鬧著,那廣播忽地顫起來,倏忽間電流聲猶天雷炸響。
「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很高興通知大家有人啟用了規則,祝大家擁有美好的一天。」
話音一落,屋中四人還來不及思考又是什麼規則啟用了,便聽得屋外響起了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
震耳欲聾的咚聲霎時於門後響起。
「咔嚓——」
窗邊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
「這回是【九束】持牌者動手了呢。」
第69章
窗玻璃碎片如子彈一般朝八方射來,戚檐猛然用手墊住文儕後腦勺,將人撲倒於鋪滿數據的角落。
屍潮在下一剎踩著玻璃渣跳了進來,他們被扎得血肉模糊的腳心在教務處的地面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倆人藏身的角落與屍潮隔了個同辦公桌差不多高的矮柜子,戚檐死命壓住文儕的手,不容他輕易動彈。在聽得腳步聲愈來愈近時,戚檐貼在他耳邊輕說了一句——
「我數三秒,三秒後我會跳出去,你趁機跑出去。」
戚檐看見文儕柔軟的頭髮皆向下鋪開,露出常被碎發遮蓋的前額以及緊皺的眉心。文儕自知不能輕易發出聲響,於是沖戚檐比起了口型,可戚檐盯著他的唇卻只能看出他唇紅齒白,叫他總想用指腹蹭動他的唇,逼他露口中的白牙與紅舌。
大抵是因文儕同他家那巷子裡的一隻貓很是相似的緣故,叫他總想著逗一逗。那貓總沖他齜牙,也從不要他摸,哪怕是餵它吃東西的時候想著順幾下毛,它口中都要咕嚕嚕地叫喚。
文儕現在就在無聲地叫喚。
他知道自己沒法看懂文儕的口型後,便有意避而不看,畢竟即便他不去仔細辨別文儕在說什麼,他也能猜得到文儕鐵定覺得他這一招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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