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啊……嗯……」
文儕點點腦袋,由於仍舊看不清他的臉,尚且沒能卸下防備,便將兩條手臂擋在身前,以阻擋那人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攻擊。
然而「吱呀」一響過後,他身側的鐵板忽然鬆動,往外倒去了。不算太亮的燈光遽然入目,刺痛文儕雙目的瞬間,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護在了文儕身前。
「你是誰?」
熟悉的嗓音中夾雜著初醒的沙啞,幾縷又金又黑的頭髮細綢般掃過文儕的耳。
文儕幾乎是下意識地扯住了戚檐發白的校服短袖,就好若當初拚死也要拽住戚檐一般。
「我、我是……二班的……」那人囁嚅道。
文儕沒急著從櫃裡出去,瞳子卻遽然沿著那人掛在頸上的一條細線下移,直直盯住了他的學生證。然而那人見狀卻猛地將學生證抓入手中,遮住了自己的姓名。
「你先出來。」戚檐強硬地將文儕從那鐵柜子里拽了出去,擋在自個身後,這才撐著那柜子的上沿,盯著裡頭那有些瘦弱的男生,冷著臉問,「怎麼連名字都遮遮掩掩的不給人看?」
文儕從戚檐身後探出腦袋,這才看清那人的相貌——那男生身材纖瘦,個子要比文儕還矮上不少。他樣貌清秀,只是大熱天還穿著長袖外套,從過長的外套里露出的幾截手指透著異樣的慘白。
「別恐嚇人家,本來就像笑面夜叉了,現下還校服配挑染,真跟混混似的。」文儕踹了戚檐一腳,「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說著,文儕伸手將那學生從逼仄的柜子里拉了出來,見他雙唇打顫,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對不住,這挑染小子被嚇到了,精神有些失常……你若是不願意告訴我們名字便不說,只是好歹給我們個稱呼方法。」
「江昭……」那人低聲說著,將捂住姓名牌的指頭鬆了。
「哦?」文儕在聽到那名字的瞬間怔了一怔,卻又如何也想不起來究竟在何處聽過這名字,於是趕忙換了個表情,「好……那麼你能同我們說說,我們倆怎麼會在這兒嗎?剛剛腦子一下子發了昏,很多事都給忘了。」
江昭扯了扯自個的長袖外套,將長睫向下垂了幾分:「剛剛我在查找廣播裡的【倖存者聚集地】時,恰好經過你們班,見你二人暈倒在桌上,卻都沒異化,我想著不能見死不救,便將你們拖入了這教室後頭的鐵柜子里,三人一道藏了起來。」
「啊,那多謝恩人!」戚檐揚起嘴角笑,笑得自帶幾分淩厲狡黠,再加上那身量,更像街頭霸王了,「那麼,適才把地踩如雷動的是什麼東西?」
「怪物……」江昭皺緊眉頭,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幾下,「至於什麼怪物,你們一會看了便自有定論了。事不宜遲,咱們快走吧。」
「去哪兒?」
「倖存者聚集地。」
***
所謂的「倖存者聚集地」不過是個小會議室,當江昭領著二人到達的時候,那屋中已坐了五人——兩個是教師打扮,三個是學生模樣。
那倆老師文儕都見過,一個是那授課的「粉筆頭」,另一位則是教導主任老班。
老班正垂著腦袋嚴肅地坐在角落,他見文儕和戚檐來了,眉頭卻是一點也不松,僅不驚不怪地瞥他二人一眼,被抿作一條平直細線的嘴始終沒張開。
那仨學生共一男兩女,男的戴眼鏡;倆女生,一個是短髮,另一個是長發。
「噯?」那四眼仔仰起腦袋,開口便是尖酸調子,「你倆還活著呢?」
戚檐笑笑:「多虧了江昭。」
「他?他會救你?」那四眼將一雙細長眼轉向在角落坐下的瘦弱少年,又扶了扶眼鏡,感慨道,「真是奇了!」
老班聞言眯其那雙泛著血絲的眼,他深吸一口氣,終於將嘴上那條細縫打開:「都別吵了,人既然都到齊了,那咱們便先抽牌。」
「抽牌?什麼牌?」文儕無所顧忌地站到老班面前,「老班,我聽不懂,您跟我仔細說說唄?」
「你腦子進水了?」四眼仔猝然站起身來,學生證在戚檐面前甩了甩。
【姓名:郭欽】
文儕迅速將他初至陰夢時的記憶在腦海中過了遭,很快鎖定了一張姓名牌:「你是我同桌吧?」
「這事還用得著你說?」郭欽沒理會他,單將椅子往離文儕遠些的地兒挪了挪,旋即輕蔑開口,「都說要抽牌了,你們是白痴麼?還不快找地坐下來?!」
文儕嘴角有些抽,卻還是賠著笑,心想千萬不要和NPC較真,哪知那戚檐挑起眉,拉開張椅子,二話不說便把腳翹上了桌,又迎著眾人詫異的目光揚了揚腦袋,說:「看我幹嘛,抽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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