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啪嗒啪嗒,留下不少斑駁曲繞的水痕。戚檐將那情書接過,裝出一副珍重模樣,小心收進了口袋裡。
***
二人方在自個屋內解決完情書問題,打算出去再把董枝、項桐、祝葉三人的屋子再好好翻一回,以免捉迷藏遊戲開始後出現的新線索遭到他們遺漏。
走廊里,昏黃的光暈隨著短小的燈繩晃蕩著,地上的紅地毯吸飽泥水,變作了很深的褐色。由於前不久才翻過項桐那屋,他二人選擇了先去翻找那緊鄰樓梯的祝葉的屋。
然而,就在他二人朝祝葉那屋走去時,戚檐的視線忽而靈敏地捕捉到樓梯間露出的紅衣擺一角。
紅衣?
這旅館裡沒人穿紅色拖地長衣啊……
啊……
他知道了。
「文儕——跑!!!」戚檐喊得聲嘶力竭,「快點,跑進項桐屋裡去!」
文儕對信息的處理和反應速度極快,那話方入耳他已伸手抓了項桐屋的門框。猛然將戚檐往內一推,自己也入屋後長腿猛地往後一甩,迅速將門給踹上了。
5s過後,門外響起了那雙面人砸門的聲響,以及兩張嘴同時發出的,令人焦躁不安的好些句「開門」。
那戚檐沒剎住車,直摔了個狗啃泥。
他的腿崴著了,在迅速起身失敗後,卻不帶半分猶豫地匍匐摸至木桌邊。在一次短暫的深呼吸後,他再顧不得腿疼,站起來將那木桌奮力一推,堵到了門前。
實話說,他還是頭一回那般惜命。
不,更準確而言,應該是惜別人的命。
他氣喘吁吁地癱坐在地上,見文儕走過來,又匆忙穩了呼吸,眉心向下壓幾寸,力度控制地尤為巧妙,既不會讓眉頭皺巴巴呈「川」字體,也不會因為程度太輕而叫文儕看不出自個兒的辛苦。
楚楚可憐。
完美。
「文哥……我的腳好像崴到了,能扶一下我麼?」
文儕頗緊張地挨過來,也沒急著把戚檐扶起來,只撩開他的褲腿查看傷勢。戚檐見狀,也好奇地靠過去觀察文儕的神色。
嗯,戚檐很健康,一丁點兒事都沒有。
文儕登即便伸手擰了戚檐的耳朵:「下回再敢跟我耍狼來了的把戲,我絕對饒不了你。」
戚檐撇撇嘴:「我就是疼嘛。」
「嘶——」
戚檐只倒抽一口冷氣,那文儕又慌忙回頭。
戚檐見把戲得逞,於是抬起腦袋對他笑了笑:「嘶嘶嘶——怎麼啦?我在學董枝吐信子。」
戚檐瞧著那狐狸炸毛模樣,不禁又揚起了唇。
真可愛,
嘴硬心軟的家夥。
「砰——」
外頭那雙面人忽以一種把骨架撞崩都要破門的架勢往門上衝來,接近門的文儕赫然往後退了一步,開始查找同樣能用於頂門的東西。
戚檐卻在這時將眸光落在幾天前文儕翻的那張報紙上,他本很快便打算挪開,然就在那一瞬之間,他忽地回想起兩個「步步高升」旅店中的線索存在差異的事實。
他將那報紙抽出來,見上頭新聞同先前那一版完全不同,他看了眼編號,意識到這份報紙是八月刊,而先前那份是五月刊。
【本報訊(記者小冬)8月24日淩晨,「雙麵食人魔」錢柏聲稱自己已於昨日夜裡殘忍殺害重病在身的舊友董某。】
他此刻不過粗略讀了第一行,可他知道,他想要的東西來了。他的雙眼眨起興奮難耐的光,好若餓了幾日的鬣狗,終於捕捉到垂涎已久的獵物。
然而恰是他通身血液沸騰時,門邊傳來轟然巨響。他驚詫回首,瞧見了門邊堵門不成而滑坐在地的文儕,以及從木門裂出的縫隙間探入腦袋的——拿著斧頭的雙面人。
「戚檐……快……」
本應堵在門前的木柜子遭衝擊傾倒在地,將文儕的腿死死壓在了下頭。文儕竭力想從中掙脫,可顯然沒法辦到。
戚檐瞧著那失了從容的文儕,看到了他面上並不常見的的深重絕望感。
可戚檐只是仰起腦袋看向時鐘。
——23:58
他跑過去,再將文儕從柜子底下拉出來,不可能只耗費兩分鐘。
戚檐想,果然,文儕沒辦法活過第五天。
他於是在那狐狸求救的目光里冷漠地背過了身,重新讀起了報紙。
那篇報導並不算長,在他開始讀報時,雙面人的斧頭也落到了文儕身上。
【錢柏坦白,這次謀|殺他蓄謀已久,他堅信董某同他有深仇大恨,並聲稱董某的死能拯救自己的信仰。據知情人項某,錢柏與死者董某近幾月出現了極大矛盾,但並不足以構成其殺人的理由。】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