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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戚檐冷笑一聲,說:「行啊,你要逞強,那麼咱們便來看看你能有多強。」

戚檐說完那話後便不再理人,文儕原來要扭頭叫他幫忙去折根樹枝來當拐杖的,見他神情冷淡,也只能強撐著拖著一條腿往前,他儘可能不將重量壓在那條腿上,直至走入樹林時才伸手去折樹枝。

那樹枝生得粗,輕易折不斷,文儕他人都快吊上頭了也沒能折下來。戚檐始終沒過來搭把手,只是駐足在後頭冷眼旁觀。

文儕又仰頭看了眼那樹枝,隨即匆匆移開目光,說:「算了,咱們走吧。」

「走?」戚檐冷笑著看他,「不是要跳麼?等出了這片林子,沒有樹給你扶著,你是不是還要爬?」

文儕不吭聲,只垂頭拍著那被樹幹上的木屑和泥土抹得髒乎乎的掌心。他面上雖沒顯出什麼大的反應,兩隻狐耳卻是如同兩堆軟雪似的委屈地耷拉下來。

那些灰像是紋入了皮肉里似的,任他如何搓弄也拍不乾淨。他於是將手攥成拳藏起來,再度試探性地落腳於地,哪知足心忽而像是扎了數十把刀子,叫他每一分一秒都如若行如刀尖。

冷汗似雨般濕了他額前髮捲的碎發,文儕無所謂地回說:「跳不了便走唄,這有什麼……」

戚檐淡淡瞥他一眼,說:「成,那咱們便接著走吧。」

***

兩人走出那片冷綠色的林子,卷襲而來的是陣陣鹹濕的海風。涼風掃過文儕額前細密的冷汗,沒能舒緩煎熬,反而帶起腿上的陣痛。

他看不見戚檐的影子,也聽不見那人的聲音。可他從沒嘗試過回頭,也並不確信自己回頭還能否看見那人,他只是一味地向前,不去思考前方會遇見什麼,也不去想孑然一身的滋味究竟如何。

縱然文儕此刻腳底沒有半點外露的創口,可神經感知卻似撕去表皮,以內里粉肉貼著灑滿鹽的地面行走。

文儕疼得快昏過去了,只能竭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眼前所見之物都是什麼顏色的?

灰的天,黑的海,紅的、紅的……紅的是什麼呢?

啊……哪兒有紅的東西呢?

文儕晃了晃腦袋,意識到自個的清醒意識正在被痛感齧噬,每向前一步,都好似會忘掉些什麼。

他在嘴裡輕輕倒抽著涼氣,看向了那雨停時的天幕,喃喃自語道:「謎題三,今晨雨驟……咱們去海邊走走麼?」

「走。」

***

二人一前一後往海岸去,然而還沒靠近海岸,就見那客棧裡頭的服務生阿冬推著他們那喜好擺架子的掌柜過來了。

「二位這是要去哪?」

「海灘。」文儕應道。

輪椅上的掌柜老西翹著個二郎腿,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說:「那海岸光禿禿的也沒啥好看,兩位跑海邊圖啥呢?」

「散心。」戚檐簡短應答,還反客為主地問道,「您二位看樣子也是剛從海邊回來,那邊有什麼東西好看麼?」

「好看個鬼喲!」老西氣沖沖地說道,因是說話太過著急,被自個兒的唾沫給嗆了,一時咳得老臉柿子似的紅。他咳著,伸指匆忙朝前揮了揮,示意阿冬代為回答。

阿冬靦腆地張口說:「回二位貴客,今早海邊飄來只小船,掌柜的知道了,要我推他去看看……我們這是剛回來。」

文儕將嘴角往上輕輕揚了揚,討好地笑:「上面可有什麼寶貝麼?」

那老西聞言眼睛瞪得更大,他急急止住了咳聲,憤道:「他媽的叫老子白走一趟,上邊除了個裝著幾張破紙的鐵箱子,屁也沒有!」

文儕不動聲色與戚檐對視了一眼,遺憾地說:「啊、這樣嗎?」

戚檐在這時插了嘴,他興致勃勃地衝上去一面攬住那搖搖晃晃的文儕,一面問道:「那箱子長什麼樣呢,大嗎?深麼?長的方的?」

掌柜給他問煩了,說:「您到底要幹嘛呢?」

「噯,我倆正愁沒有個箱子裝每天的剩飯剩菜呢!——那箱子還在那兒麼?」

老西嫌棄地垂了嘴角,或許是意識到這樣待客不大禮貌,他又忙補充道:「哎呦,當然在啦,就連那紙也還在裡頭呢!」

***

愈往海岸走,路上遇著的碎石就愈多。

文儕鐵了心要裝沒事人,走到碎石灘上時臉蛋已然煞白,尖銳的石子隔著布鞋反覆摩擦他那條幾乎廢掉的右腿,叫他苦不堪言。

他咬著牙,把哼聲都吞入腹中。

戚檐慢騰騰跟在他身後晃,既沒上前去扶他一把,也沒再如往日那般同他閒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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