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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檐用下巴朝著那人,俯視那人的雙眼片晌卻彎了起來。

他無聲地大笑,笑得身子都遏制不住顫抖。

——那服務員並不光禿的後腦勺上長了一張臉啊!

一張凸嘴疏齒,眼珠朝外大鼓的別致臉!

那服務生很快便直起身子,叫黑髮遮蓋了豁齒與那靈活轉動的眼珠。

戚檐還是沖他笑,笑得明朗爛漫。可他的眸光從他的臉兒一寸寸挪至了那人左右顛倒的手上,他輕輕伸腳抵在了門後,沖那人笑道:「小哥,聽說你們旅店有個規矩?」

「嗯?」那人不解地哼了聲。

「說是你們這店僅有一個長著一張人臉的服務生!一張啊,你怎麼生了兩張?」

說罷他將腿一掃,砰地踹上門。而後將身體的重量盡數壓在門上。

外頭人在門闔上之際,開始沒完沒了地嘶叫起來。它拚命地撞向那扇並不算厚的木板門,叫裡頭戚檐的臟腑也跟著顫動。

戚檐無趣地抵著門許久,背上因門外的衝擊而傳來陣痛。

「靠……」

戚檐翻了個白眼,旋即回身一腳踹在門上。不算結實的門登時裂開一個小口,戚檐沒有俯首,卻也能猜到那紅衣的服務生正將他後腦勺上一隻噁心的眼睛對著那小縫往內瞧。

他心底隱有躁動,好似深埋已久的狂躁感忽然噴涌而出,他徑直往桌邊去,抽出了筆筒里的一把豁口剪刀。

一把剪子在他指間轉啊轉,在他猛然拉開房門,將要將剪子落在屋外人身上時,他忽地收了手,背手將剪子藏到了身後,又擺出一張頗為和善的笑臉,問道:

「怎麼了嗎?」

屋外那雙面人早已不見蹤跡,只有那時常跟在掌柜身旁的服務生阿冬氣喘吁吁地衝到他跟前。他屈身扶膝,上氣不接下氣,說:「爺,下頭有您電話,說是您家裡人。」

戚檐將他略微打量,斜眼瞧了瞧地上一攤狼藉濃漿,照舊笑著說:「就麻煩你帶路了。」

***

座機擺在掌柜屋內,生著紅色的塑料外殼與方正的外觀,是從前很常見的式樣。此刻,那話筒正倒放在桌面上,裡頭傳來嘟嘟忙音。

「掛了?」戚檐看向阿冬。

那服務生眼珠子不安地在眼眶裡滾動,他畏畏縮縮地接過聽筒,聽見忙音的剎那,禁不住瑟縮道:「爺,對不住哈——」

戚檐的笑收了收,嘴上還和氣地說著沒事,心裡卻是冷笑著把這個陰夢裡外罵了個透。

第一個份委託讓他沒勁,這第二份委託也尤其無聊,那唯一有味的拌料文儕如今卻也叫他想也想不得,單是想上那麼一想,便要叫他生理心理都難受得發緊。

也是巧,他的腿還沒邁出屋,先與他唯一的樂子打了個照面。四處陰沉暗淡的色彩之中,獨他如月白,直叫戚檐的眼捕到的剎那,就再挪不開了。

他上前幾步攬住那文儕的肩,又像村里纏人的狗似的歪頭抵住他的腦袋,嘆口氣:「真累吶,分明什麼也沒做,為什麼這麼累呢?——我們家狐狸累不累啊?」

「狐狸個鬼!」文儕抗拒地側首躲開他,推著他說,「你當心點,現在挨我這麼近,別一會兒又吐了!」

「吐?你這麼香,我吐什麼?哦,你還不知道罷,咱屋裡那規矩改了!」

「改了?」文儕半信半疑地重複了聲。

戚檐將手搭在他的肩胛,給他拱回了他們那房中去,笑道:「你自個兒看嘛!」

文儕乖乖仰首,卻僅粗略瞧了那紅布一眼,又拋下戚檐往外趕。他是個閒不得的,眨眼便跑沒了影,可戚檐還是勾唇搖著頭笑了笑:

「文儕啊文儕,你鬆口氣的模樣也太明顯了些……」

***

自打叫文儕瞧見了新規矩後,戚檐又變作往日那般的纏人。然而待夜裡文儕睡去,他卻是跌跌撞撞地赤腳走入房中的淋浴間,咔嚓落了鎖。

骨節分明的長指顫抖著挑起花灑開關,涼水唰地往下淋,將他連身上黑袍都一併澆透。

他難以抑制地跪地乾嘔,不曾想喉間一熱,驚得他趕忙撐身起來,這麼一疏忽,愣是被滿地水滑倒在地。

他痛苦地扶著牆爬起身,埋頭洗漱台。胃裡東西不斷往外倒,直嘔得他血絲爬滿雙眼,雙唇發白,吐到最後胃中只剩了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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