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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耳朵?

「餵文儕,你真變貓兒啦?」戚檐挑起半邊眉,語調明顯上揚,任誰聽來都是興致高昂,他攥緊被單一角便要往外扯,笑道,「快讓我看看!」

「唉你別扒……你個王八蛋,老子出來揍死你!」

戚檐拔不動,於是無賴似的把腦袋壓在文儕身上滾,隨後又猛地將腦袋一抬,敲門似的叩了叩隆起的被子山,胡謅道:「哎呀,已經浪費了五分鐘了哦?不對,七分鐘……嗐、您倒是出……」

文儕被戚檐那麼一激,旋即攢起眉用胳膊肘把那癩皮狗的腦袋頂開,盤腿在床上坐起來,又認命似的扯下被單,露出自個那張眼尾生了赤色焰狀紋的白臉。

那喋喋不休的家夥忽然不說話了。

急驟雨聲間,文儕被他盯得渾身躁,不耐煩地撩起額前碎發,這一舉恰露出其眉心一紅點與手腕處一圈絳色的鳳羽。

文儕不以為意地挪了挪身子,連接於尾骨處的九條白尾巴便也跟著他動。一大簇白花花的茸毛才掃過戚檐的面,便被文儕護著自家崽子似的一個個抱回身後整齊擺著了。

戚檐跪坐在窄床上同他大眼瞪小眼,平靜地將他掃視了一遭,隨即看向了那格外惹眼的《住宿須知》。他面無表情地咽了口唾沫,突然開口說:

「你上邊的和下邊的,總得讓我摸一個吧?」

文儕給了他一個拳頭吃,原還想送他個巴掌做配菜,但被戚檐婉拒了。

***

二人淩晨大鬧一通,戚檐本還有些怠惰,鬧到最後也沒了半分睡意,索性隨了文儕那急性子,與他一道匆忙把鞋套了,走出門去。

戚檐慢悠悠跟在後頭打量文儕的尾巴和狐耳,堪堪忍住上手搓一把的衝動,大抵是因視線太過火熱的緣故,還沒走出去幾步,文儕便回身揪著他的黑袍子,把他拱到了前邊走。

這旅店中間是天井,自上可以望見下邊人的動作。

從天井往內漏的雨水飛瀑似的,不少被風吹斜的雨水借了過路人腳底的泥巴,在走道上積成大小不一的泥窪。戚檐一身黑,把長靴踩進泥坑裡並不妨事,只是他不曾想身後那通身雪白的文儕竟也渾不在乎。

起初,文儕還是有點在意的,只是他粗暴地伸手到後頭拽了拽尾巴,硬是弄不明白如何才能讓那九條大毛撣子豎起來。後來他心想,浪費時間琢磨那狗屁玩意做什麼?索性任那些個有些重量的大玩意拖在了地上。

可這麼一拖,他便發覺那玩意還真是他的東西,地上冷水叫凍意從尾巴直竄天靈蓋,他打了個顫,停下了步子。

也是奇,後來他也不知自個做了什麼,總之那尾巴如他願豎了起來。

戚檐又回頭巴巴地瞅了他一眼,遺憾自個兒怎麼就連條髒了的尾巴也沒能摸著,然他還是沒誤正事,只又一刻不停地環視起周遭——這是個四方的樓,二層幾乎皆為掛了木牌號的客房,可他們繞著走了兩圈,愣是沒瞧見一個房客。

戚檐忽然有些好奇,倘若文儕這般模樣被其他房客瞧了去,會被人當作怪物逐出去嗎?

他現下尚未弄清楚文儕的身份,只知自個確是死者「錢柏」,至於文儕為何會是這般模樣,又是何人,他們還得再找找線索。

這地的天氣很壞,天邊時常會響起雷聲,在雷炸響後,又總能聽見幾間客房裡各自傳來奇怪的、好似什麼東西嘶嚎的聲音。側耳細聽,還能聽著利爪撓牆的刺耳尖聲,以及棚戶區夜裡常見的大蛾子撲動兩翼的沙沙動靜。

戚檐將步子停在了階梯窄小的樓梯前,他朝樓下小心張望一眼,卻見這棟矮樓的至亮處也不過門口一櫃檯。櫃檯後擺了個紅木輪椅,上頭歪坐著個掌柜模樣的中年男人。

男人本在垂頭撥弄算盤,許是肩頸酸痛的緣故,他仰首轉了轉腦袋,露出了慘白如刷牆石灰的臉。

雖說他膚色有些怪,好歹生了副人樣。戚檐於是回身喚文儕往自個兒身後躲,脫下身上的黑袍便要給他裹上。哪知那掌柜一個抬眼盯住了他二人,從肉鼻子裡哼出一聲:

「這位爺吶,您還是顧好自個兒吧!這樓里住的,除了您,皆是怪物!您還想把弟弟藏了,真是可笑!——唉您瞧這不就又回來位!」

文儕聞言匆忙將袍子罩回戚檐的腦袋,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幫戚檐整理好,那微敞的大紅門先行發出聲悶響,一非人者就這麼帶著濕鹹的海風跨入店來。

第30章

一對形狀怪異的羊角陡然探入紅門,打眼瞧去好若崎嶇陡山,隨之出現的是一張帶著憔悴疲態的女人的臉。

那女人抿住發白的唇,一雙自太陽穴處捅破皮肉而出的魚鰭上下晃動,抖落了好些垂懸於發頂的雨珠。

滴答——滴答——

女人原是漫不經心垂著眼,沒露出瞳子,可隨著那掌柜一聲招呼,她眉心有東西隔著薄皮鼓動幾下,剎那間,眼皮倏地朝上一抬,三隻骨碌碌的淺瞳眼珠旋即盯在了掌柜手中被撥得響亮的算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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