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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老盯著文儕看了,有這閒工夫就快去掃地,幫我收集些我的頭髮!唉!我這頭髮為啥總不掉,滿腦袋舊頭髮……寂寞喲!我自個兒待在這鋪子裡實在無聊得發緊。」

戚檐睨他一眼,只在心底吐槽一句,那鬼東西說話總是沒頭沒尾的。

***

文儕于震顫間遽然醒神,他直盯著那句不幸答錯兩回的謎題三,一時又陷入怔愣中。在發現「文儕」與「戚檐」均是「趙衡」後,他過去大半的猜想均被推翻了。

【參、我的愛人最愛我,我的愛人最恨我。】

精神科醫生對於人格分裂患者的職責是治療,是消滅其他人格,以保證主人格對於患者意識的絕對控制。

可若是精神科醫生愛上人格分裂患者的副人格呢?

——愛是殺死,愛又在殺死中湮滅。

裴寧他愛上了趙衡的副人格,意味著他在大愛與愛戀之間必須作出權衡。裴寧選擇了愛戀,在他眼底,陸琴及趙衡主人格自然皆成了殺死其愛人的殺人兇手。

可是裴寧他再怎麼憎恨趙衡的主人格,再怎麼愛慕趙衡的副人格,都避不開最為根本的問題——他們倆個皆是趙衡,皆是他的愛人。

而謎題三中,「我的愛人」也只能指代裴寧。

文儕將筆抓在指間,難得猶豫了半晌。

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要再想想麼?

好在他除了對戚檐的生死過分在意之外,下其他決定時,他都鮮少擔憂後果,從來雷厲風行。

他於是很快又落了筆:

【解:趙衡與裴寧互生好感,確定戀愛關係。在交往期間,裴寧發現了趙衡存在人格分裂,並逐漸對其副人格產生極強的戀慕心理,此為『最愛』;而趙衡主人格在發覺副人格的存在後,對副人格產生強烈敵意,並積極參與到有關消滅副人格的治療中,最終導致了副人格的消失,也引發了愛人裴寧對自己的劇烈怨憤,此為『最恨』。】

筆尖隨著長指的摁動,縮回了尖細腦袋。面對這道謎題的最後一次審判,文儕連眼也沒合。

他不信神,前些日子又剛罵過祖宗,他沒有可以祈求的對象,他只能信自個兒。

不消片刻,一個艷艷紅圈就那麼一點一點漫入他的眸底。

***

解完一謎,文儕也沒閒著,又憑記憶逐一去翻了病院中置放鏡子的房間,然他忙活了半天卻依舊兩手空空,最終只能癱在了院長辦公室里那一張軟背的半轉椅上。

他並非是覺得這屋中鏡子指向更明確,才在此處停留,而純粹是因為同事們這會兒都歇在醫護辦公室里,不容他出去,他才只能在裡頭瞎耗光陰。

他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的食指有規律性地敲著木桌,將腦袋一偏,又不禁盯著那擺在窗前的大鏡子失了神。

【肆、我面對鏡子坐著,鏡子中的我身後有另一個我。】

這病院中鏡子的確不少,可每一個瞧來都很是普通,要說特別的話,就屬這屋中搭在窗前的鏡子與一樓診療室里刻著古怪文本的鏡子最讓人在意。

「鏡子中的我身後……」

他赫然想起了戚檐當初問的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鏡子的後邊有什麼?」

不是鏡子中的人身後,單單是鏡子之後。

文儕實際上多少能理解戚檐的想法。

「我面對鏡子坐著」僅是一個基本前提,而「鏡子中的我身後」一方面強調的可能是「鏡子中的」,即我身後的東西也是同我處於一個圖層的,與我同時被鏡子完整裝進去,就比如現下他身後一大排書架。

但從另一方面來看,這個謎底強調的也可能只是「身後」,那麼鏡子中的我的身後,既能指真正存在於照鏡子之人身後的東西,也可能是「鏡子」後邊的東西。因為鏡子的後邊也恰好位於「鏡子中的我的身後」。

戚檐當初那麼問,估摸著就是生了那樣一種想法。

文儕有嘗試過卸下各個房間的鏡子,但多半卸不下來,而能卸下來的鏡子後邊,多半只是一堵單調的白牆而已,惟有院長辦公室中的這一面,後邊是個可容人打開的窗子。

若照戚檐那種想法,身後的「另一個我」所指應是一個具有「我」自身形象特質的東西。可經過這麼些個日子的翻找,文儕自然也清楚,窗子對「我」」來說,顯然是個不具有特殊意義的物件。

那麼就該從窗外找到一個可以稱作「我」的東西。

手被文儕放在了窗前,可他正要抹去窗上塵灰以便觀察外部景象時卻猝然一愣。

當初也是在第六日,他在這兒撞見了一跳樓的病患,那雙血絲密布的眼他至今還記得很清楚。

從這兒往上攀,恰對著三樓未設防護欄之處,院長關了那窗子,還專門往那窗前掛鏡子的用意,多半是為了不再瞧見那些個跳樓的患者。

文儕歪著腦袋想了想,若非院長去世得早、窗子也封得好,否則他在8月末還能看見自家大夫跳樓身亡的模樣。

搭在窗沿的手忽然被文儕收了回去。

跳樓?自殺?

他的身子因興奮而有些微微的顫動——與「我」相似的特質麼?這兒不正有現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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