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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明者的花叢啊……」戚檐理了理一頭雞毛撣子似的亂發,將自個那張俊臉從狼藉中撥了出來,「我那3號病房倒是有幾個失明的病友,他們平日裡都是小武在照顧,小武偶爾也會同我聊,說這院裡的規矩是死的,絕不允許失明的病患獨自行動,更別提到外頭去散心,所以這『失明者的花叢』不該往外頭想,應該從內部找吧?」

文儕沒否認,只坐起身來,說:「但這兒的人都沒那閒情雅致,平日裡也沒見誰養花種草,連插在瓶里的花兒都見不著幾枝,甭提『花叢』了。」

「人都瞎了,哪還能知道是真花還是假花,大概帶點香的,一大片的,便都叫『花叢』了吧?」

戚檐就那麼隨口一說,誰知文儕怔了怔後便一把拽住了戚檐的手,說:「你跟我來。」

這一句話唬得戚檐以為出了什麼事,也顧不得身上傷,趿拉著病房裡那雙白布鞋便掛在了文儕身上,活像條被主人慣出一身臭毛病的懶狗崽。

***

映入戚檐眼帘的是一大叢青綠色的落葉木質藤本植物,密集的莖葉垂懸於窗邊,一路攀上天花板,途中還給被歲月拋棄的廢棄機械器物添了好些浪漫的明綠。

長勢頗為喜人的爬山虎是順著已然鏽蝕而難以合攏的老窗鑽入屋中的,它們沿著泛黃的白牆一路向上,吸去了牆面的潮氣。

如此盎然生機生在了這愁慘寂寞的病院裡,很是格格不入。

文儕動作快,在戚檐還在盯著爬山虎發愣的時候,他已將自個兒的腦袋埋進了綠油油的葉叢中。

「戚檐。」

戚檐聽見文儕忽然喊了一聲,而後便不說話了。他覺得莫名其妙,於是也快步鑽過去,站至文儕身後,將腦袋伸過去,搭在文儕平直的肩上。

唉,不過就是副人格寫給主人格的話嘛,有什麼好訝異的?

哪怕那人就是說要殺了主人格,整一出狸貓換太子,戚檐也不會覺得吃驚。

然而目光觸碰到那窗角時,他遽然覺得眼睛像是被太陽光灼了一下,一時間嗔目結舌,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不過是看見了短短一行,刻得整齊漂亮的小字——

「我愛你」。

第21章

萬籟遽然無聲,細碎陽光自那密密植物的縫隙鑽進了戚檐的眼底。

用小刀刻在老舊窗子上的「我愛你」三字像一把捅破精神病院平和假象的鋒刃,愈是被午陽照得熠熠,愈是襯得這旭日東升淒涼可笑。

果真是瘋子堆,癲佬窩。

這三字顯然耐人尋味,所謂的愛是哪類愛?友情愛?親情愛?還是副人格最不該觸碰的愛情?

戚檐莫名有些累,沒將自個兒擱在文儕肩頸處的毛茸茸腦袋挪開,反而任性地蹭了蹭。

那惜時如命的文儕一旦辦起正事就會忘了揮拳頭,只念著心裡那呼之欲出的東西,興致沖沖地從兜里掏出了紙。

「嘖、險些忘了先前寫的東西也會清空……」

文儕雖是那麼說著,可神情並未露出一絲半點遺憾的意思。

戚檐笑了笑,也正常,文儕那小子的腦袋一直都好使,否則當初怎能一舉拿下了他們一中高考的榜首狀元?當年惡狼垂涎似的追在他身後的人太多了,戚檐這默默瞧著的還不太能排得上號。他們那朋友圈裡頭多人才,那年市裡的單科狀元,包了文儕就有三個,戚檐和他出身相似,可命數大抵還是很不同。要是文儕當初沒死,搏一搏,他倆或許真就是倆個世界的人了。

戚檐忽而覺得,死一死還挺值的。

文儕覺得脖子癢,伸手去撓時恰摸著了一大團毛髮,思緒猝然被打斷,他於是憤憤抓緊那簇頭髮,將那不知分寸的小子給拽了起來。

「啊啊——疼——輕點——」

也不知道是戚檐扮得太可憐還是文儕趕趟,總之值得慶幸的是戚檐的頭髮僅僅被薅下來幾根。

「把你的紅冊子給我,我再瞧瞧上頭的對話。」

「唉,你怎麼知道是今天出現的?上回也是今天出現的。」

戚檐一隻手將隨身的本子遞給文儕,一隻手還在揉被文儕拽得掉發的那處頭皮,雖是笑著,神情卻還有些委屈。

「別裝。」文儕沒瞧前邊那些重疊的字跡,而是徑直將日記本翻至背面,又掃過那寫著「失明者的花叢」的最後一頁,朝前翻了一張。

如他所料,在尋到了「我愛你」那三字後,這日記本上果然出現了新字。依舊是整潔漂亮的字體,那字數顯然是格外克制的,短短七行,沒再往下延展。

【被發現了嗎?】

【不要害怕,也別懷疑我的意圖,我別無所求】

【我不會幹涉你的,哪怕是要我消失也沒關係】

【別擔心,我眼裡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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