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死亡實況代理人[無限流]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17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正是下午茶時間,文儕實在是乏得不行了,化成攤水似的趴在桌上休息,可同事們的閒言碎語卻是不講道理地往他耳朵里鑽。更要命的是小玲又尖又大的嗓門,旁人每說一句,小玲便要唱戲似的喊一嗓子:

「哎呦!莫要再說這事了,自個嚇自個做什麼?咱們也沒做虧心事呀!」

不知怎地,文儕腦子裡漿糊似的,卻又給灌進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這記憶指的是——昨兒有個病人跳樓死了的事情。因此現在聽到他們討論,也並不怎麼訝異。

裴寧嘆一口氣,說:「咱們院裡的病人們情緒多數起伏較大,生死就是一念之差。外科內科,傷患病情真嚴重起來,人沒救回來也沒辦法,只能說他們盡力了。我們精神科也是一樣,我們把那些與社會格格不入的病患留到今天,也只能說是盡力了。萬不能輕易說他們的死是因為咱們做了虧心事,咱們同他們本就無冤無仇,鬼自然不能來敲咱們的門。」

小武並不理會裴寧那些大道理,只歪了歪嘴。他一這麼做,那張本來就薄的嘴唇便癟下去,顯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接著小玲適才的抱怨說道:

「死人了還不讓說,這月都第幾個啦?頂樓那門我每晚可都好好檢查過的,昨夜我睡前還仔細瞧過,一如如常,鎖得嚴實。除了院長,誰有鑰匙?可不就是鬧鬼了嘛!」

小玲顯然有些怕了,她搓了搓自個工服的一角,分明合緊了窗子卻仍舊覺得外頭涼風挾帶著雨絲撲進屋來。偏這時,那小武一邊喊著熱,一邊把那吱呀呀響的電風搧開了。

小玲罵了他一句,卻沒叫那還在洋洋自得的男護士明白,反倒是裴寧默默將風扇給關了,說:「阿儕身上還有傷,受不得這般冷風吹的。」

耳邊聲音嘈雜,文儕迷迷糊糊將眼皮掀開條縫,小武恰罵了一句:「媽的!咱這病院精神科整得像個死刑場似的,成日鬧鬼!」

「要不你去鎮上醫院婦產科待一陣子?」不緊不慢啜了口熱茶的陸琴給了他一個建議。

文儕懶洋洋地枕著自個的手臂睜眼,這才發現自己用紅筆在紙上寫了好些「死」字,密密麻麻的,叫人看過去頭暈眼花。

嘖,乖祖宗,您這是又想殺誰了?

文儕嘆一口氣,一旁擺著的茶上熱氣全被他給吹走了。

***

恰是夜裡十一點,戚檐在他那本紅皮冊上端端正正寫下——

【第四夜,11:00同文儕探尋進入院長辦公室的方法。】

自他二人到病院以來,院長辦公室從未開過門,也無人見過院長。文儕藉著值班的機會,仔細翻了抽屜,找出來一大串鑰匙,只是哪扇門的鑰匙都有,唯獨不見院長辦公室的。

這事不新鮮,哪位上司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交由手底下的一群小卒來看管?

興許是看過那張稍顯詭異的合照的緣故,戚檐總對這病院行蹤神秘的院長抱有莫名的敵意與猜疑——他當真往醫院內藏了個殺人犯麼?這真的是一家正常的精神病院麼?如若正常,那趙衡一個好好的主治醫師怎會突然跳樓自殺?

院長辦公室位於員工辦公室之內,只不過單獨劃出一塊局域,相當於內屋。那扇把二者隔開的門上常年掛著兩道鎖,大概是因為院長久未來此的緣故,鎖頭上已落滿了灰塵。

戚檐其實很是在意那殺人犯的存在,現下已至第四日的深夜,不到一個小時後便是第五日了。而他們的生命,更確切而言是寄生於死者軀身的文儕的生命會終止於第七日,死因不明,而那身份不明的殺人犯將成為攪局的關鍵。

戚檐希望能儘快將他找出來,有多遠躲多遠。

只不過,後來他再想起這念頭,險些捧腹大笑。

***

這精神病院裡缺人手,規矩全往簡單明了處走。每夜通常是一名醫生領著一名護士共同守夜,今兒恰好輪到文儕和小玲。小玲是個忠於職守的,也不常窩在辦公室里偷懶,便給了文儕做窩裡賊的天賜良機。

文儕將辦公室的門一鎖,再不搭理窗戶上飄過去的綽綽黑影是人是鬼,是醫生還是病患,只埋頭翻起自個那群好同事的抽屜。

戚檐掃了一眼辦公桌,卻沒在那處停留,反而徑直走向了院長辦公室,手中握住那兩道古怪的鎖頭便思量起來。

一大一小兩個圓鎖頭生得奇怪,手摸上去黏糊糊的,像是沾滿了粘液,那玩意的觸感也尤其怪,似軟似硬,總之他不敢揉捏,怕捏了像肥蟲似的要爆漿。

簡單來說,那倆玩意像人的一對眼珠子,只不過大小不一。兩個鎖上都不帶孔,顯而易見的,這玩意根本沒有鑰匙一說,恐怕只能待院長自個開鎖。

文儕在裴寧辦公桌處流連,戚檐慢悠悠沖他吹了個慵懶的口哨,說:「別忙活了,這玩意不帶孔的。」

「我知道。」文儕沒抬頭,「我沒在找鑰匙,我想確認一件事。」

正說著,他已將裴寧抽屜里厚厚一大沓東西給翻出來了,正如整理卷子那般上下顛了顛,忽而從中掉出了一張彩色相片。

那相片恰同當初戚檐從地下儲物室里翻出的照片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張相片上裴寧的面容尤其清晰,更為清晰的是,那照片中的確是兩個男人。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