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上陸茗,難道還能是凌雲婉?
她們二人的面容雖相似,性子卻天差地別,只有陸茗,知道在山上發生的事,有那樣敢和一切對抗的性子。
「小公爺,不好了。」
屋外,響起宋吉的聲音,衛琅煩躁地抬起頭。
「陛下與長公主將邵頌謙接走了,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他便是當年愉妃娘娘的遺腹子。」
衛琅冷笑起來,難怪他們設計想要殺了他,難怪在此時,京中流言四起。
原是他想回宮。
衛琅低睫,又重新看向昏睡的凌雲婉,這些事情,她又知道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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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琅如此放肆,敢抓邵頌謙,究竟是為何?」
「怕是,他與凌家大姑娘,有些淵源。」
上官儀靜坐在一旁,只聽不言。
邵相公顫顫巍巍的跪下去,在皇帝面前訴說這些年邵頌謙的經歷。
「當年,陛下將這孩子送去鄉下莊子去,讓人看護長大,可那些人哪管這些的,慣是看碟子下菜。他多年受盡凌辱毆打,實在受不住,從中跑出來。」
「他一路北上,求到了京城,求到了臣府上。」
「他擔心陛下容不得他,故而不敢直接進宮,只敢斡旋。」
皇帝陰沉著臉,「當初他尚在襁褓之中,為何會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莊子裡的人,都是折了幾摺子換的新人。」
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邵相公一把老身子,頭低下去。
「這,老臣不知。」
「恐怕,要等他醒過來,陛下親自問了才知道。」
皇帝冷哼一聲,「你暗中留下他,將他當成自己的長子,又是何居心!」
「畢竟是龍脈,老臣一切心系陛下,不忍陛下的骨肉流離失所啊,陛下。」
皇帝冷聲諷刺道:「好一個用心良苦。」
「朕定要治你一個欺君之罪,看看朝堂之上,還有誰敢如此放肆!瞞著朕,自作主張!」
皇帝站起身,一碟子奏章扔下來。
邵相公只是將頭低下去,不再多說一個字。
上官儀默默在一旁看著,皇帝要喊人進來,上官儀才緩緩出聲。
「皇兄,不必喊人進來了。」
「即日起,下詔書,行策典,就按原本的排位,接他入宮罷。」
「儀兒。」
皇帝不可置信地看向她,上官儀只看向邵相公,「邵相公,你下去罷,剩下的,便由我與皇兄來談。」
「是。」
勤政殿內,安靜地連一根針掉下去都能聽見。
上官儀打破寧靜,「皇兄,阿琅之事,已令民心猜疑,你此時唯有認了邵頌謙,才能平息這些流言,從塑你的清名。」
「如若不是愉妃,你便不會懷著阿琅,嫁給國公!」
皇帝的暴怒,對上公主的平靜。
她說:「若是沒有愉妃,陛下,也不能將我公諸於世,清清白白的站於人世間。」
「我現下想要保全的,唯有阿琅的清白。」
「錯的人,是我與皇兄,何故讓世人罵他。」
皇帝看著年歲見長的上官儀,影子與年輕時的她重疊,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嫁去國公府,還有幾分賭氣,恨他。可如今,她沒有賭氣了,也沒有恨意,只是平靜地分析這局面。
「何況,十幾年來,我沒有生下國公的親子,他對阿琅的身世心知肚明,也從未責怪,有過偏見,如若皇兄此時任由此事發酵下去,對國公府,亦是蒙羞。」
皇帝原本平靜的心情被她激怒,「你是為了他?為了國公?朕的兒子,要認他為親父?若沒有朕的撐腰,阿琅這些年我行我素,他給的起麼?他處理得了這些爛攤子麼!」
「朕隨時都能封阿琅為太子!」
「清名,朕從當年答應母后時便悔了。」
「我殺了愉妃從未後悔,唯獨……」
「對你。」
上官儀在他身上看見幾分衛琅的影子,難怪她對這孩子總是沒有辦法。
她制止道:「時過境遷,皇兄何必後悔。」
「何況,你與愉妃歡好之時,應當不會想,有朝一日會殺了她罷?」
上官儀冷聲提醒他:「隔在你我之間的,除了血脈至親,除去母后,還有你那樣冷漠的心。」
「對旁人尚且不能仁慈,我如何信你對我一世仁慈?」
說罷,上官儀笑了聲:「如今我在國公府很好,如若皇兄對我還有幾分舊情,便請皇兄祝我安寧罷。」
「阿妹言盡於此,還請皇兄定奪。」
上官儀將話說到此處,而後推開勤政殿的大門,從中出去。
宮外,國公候在外面,等著她。
上官儀想起衛琅與邵頌謙之事,心焦道:「竟沒想到,邵頌謙與阿婉還有一段過往。太子心慈手軟,邵頌謙有邵相公幫扶,往後,若有奪嫡之爭,我豈不是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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