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無緣無故地喜歡。
喜歡她的身體。
「你喜歡本小公爺什麼?」
他出聲問,凌雲婉抬手,輕輕捂住他的嘴巴,看著他眼底的濕潤,忍不住笑,他怎麼哭了呢?
她還從未見過他哭。
「噓。」
「我喜歡啊……」
「我喜歡你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巴。」
「還喜歡什麼?」
凌雲婉搖頭,沒了。
沒有再讓她喜歡的了。
-
一場春雨洗禮,澆過萬木,茁壯成長,紮根在土地里,任天地動搖,也拔不出來。
第二日清晨,葉醞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檢查凌雲婉屋子裡的窗是否關上,看見窗子關上了,她放心下來。
「娘子,你起了麼?」
凌雲婉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爬起來,「醒了。」
「吱呀。」
門扉一響,葉醞從門外進來,凌雲婉吩咐她:「熬一碗藥進來。」
「小公爺他又……」
凌雲婉神色淡淡,葉醞沒繼續說下去,她昨夜看見衛琅帶了書來,以為他無心此事,只安睡一晚的。
她退下去,常嬤嬤便進來了。
「大娘子,您今日收拾妥帖,入宮罷。」
「入宮?」
凌雲婉蹙眉,而後便聽見常嬤嬤說:「是太后娘娘,她想要再見見您。」
「嗯。」
說罷,常嬤嬤喜滋滋道:「小公爺近來的興致越來越高了,來院子裡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當真是好事一件。」
凌雲婉諷刺地笑了聲。
原本她以為陸茗在衛琅心底有多重,如今看來,不過是欲/望使然,驅使著他來罷了。
男子初嘗情/事,體會到了樂子,自然就放不下。與她是何人無關。
「大娘子也要抓點緊才是。」
凌雲婉應聲說是。
而後起身梳洗,進宮覲見太后。
她出府之時,長公主特意來送:「母后她疼阿琅,會刁難他身邊的女子,你若是在宮中受了什麼委屈,可回來告訴阿琅,讓他為你做主。母后最聽她這個外孫的話。」
「多謝母親提醒。」
這是她第二次入宮,第一次時,有上官儀在身旁,有什麼事,總會有人給她撐腰。
而現在,只有她自己了。
宮裡不能乘馬車,以她的身份,也坐不得轎攆。宮門口,她自馬車上下來,朝里走去。
她走至一半,一個身穿宮裝的女子朝她衝過來,凌雲婉被嚇了一跳。
常嬤嬤隨侍在一旁,看見那女子,她忙叫人:「快,將沈淑妃拉開!莫衝撞了大娘子。」
凌雲婉心突突跳,她驚魂未定。
葉醞不禁問:「這樣的瘋子怎麼會出現在宮道上?不關去冷宮嗎?」
常嬤嬤說:「休得胡言。」
「此人是沈淑妃,不是什麼瘋子。」
聽到常嬤嬤疾言厲色,葉醞才知自己是說錯話了。
「她只是生病了,行為舉止不受自己控制。陛下向來厚待后妃,自不會在她生病之際,將人送去冷宮不聞不問。」
可是,她是怎麼瘋的?
常嬤嬤沒有說。
凌雲婉一路走,一邊想起隋昭曾經說過的話。
「當今陛下,於三十四歲時才真正掌握大權,到如今,也不過五年的時間。而他在位,是七歲的事情。」
凌雲婉坐在紫藤蘿花編成的架子下,晃著搖椅,一邊聽隋昭分析政弊。
「而這二十七年的時間裡,我朝一直是太后娘娘在把持朝政。」
「這也是為何,衛琅能在京城橫著走,畏懼他的人比畏懼皇上,太子的人還要多的原因。」
「因為,他是太后親養長大的。」
凌雲婉腳踩著地,搖椅停下來:「那如此說來,太后娘娘是位厲害人物。從古至今,除去武帝,沒有哪個女子,能在朝堂上有這樣舉足輕重的地位。」
「她年輕時,扶繼幼子登位,奪其政權。假以時日,老虎長大,焉能不反咬其一口麼?」
凌雲婉問:「你是說,太后娘娘,長公主,還有,整個國公府?」
「嗯。」
「可是,國公爺本性純良敦厚,從不仗勢欺人,長公主節儉愛民,也不鋪張浪費,太后親政多年,效忠她之人眾多。便是陛下有心,也動搖不得。」
隋昭將手中的書本放下去,他笑道:「非也。於朝政之上,沒有對錯,只有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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