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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懸相信數學,相信紙上的數據,也相信科學理論。

人在相愛的時候可以許下眾多海誓山盟,但從理論上來講,海枯石爛永不變心是不可能存在的。

薄懸的助理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一個善良、堅韌、聰明能幹的女孩子,三年前和一個男性戀愛了。

對方是她高中時候的同學,給她寫過四年的情書,在一起的第一年就拿出全部積蓄付了首付,說要給她一個家,也曾在下著大雪航班停運的情人節開一夜的車,就為當面送上一束花鬨她開心,但這不耽誤他在剛過完戀愛一周年的隔天和同事開房上床並拍下視頻。

所以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麼。

薄懸常常認為蔣寄野會喜歡自己,是他足夠幸運,大概也有點好看的原因。而這八年以來他們能感情如初得好好在一起,則是八年前的薄懸無論如何也沒能預料到的。這大概就是西方教徒們所說的神跡。

他沒有回答蔣寄野的問題,蔣寄野理所應當認為他在為葉淮感到傷心。

「你喜歡他?」

薄懸愣了一秒,沒能聽明白他的問題:「誰?」

蔣寄野:「葉淮。」

薄懸似乎被震住了,撐起上半身看著黑暗中的蔣寄野:「不,怎麼可能,我只喜歡你。」

蔣寄野毫不意外,換成是誰聽了八年了也不會感到意外,悻悻然:「對,你也就會這句了。」

薄懸沒有反駁,他也沒能理解蔣寄野的想法從何而來,不安之下試探地上來親蔣寄野,後者沒有躲,反而也親回來,薄懸小聲地問:「你為什麼不回房間睡覺?」

「我哪敢啊,這家裡你才是大爺。」真正的蔣大爺心酸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以前喝醉了酒不讓我回屋的不是你嗎,你也壓根沒想讓我回房睡。」

蔣寄野當然要心酸。薄懸生氣了,要處置人,要查封別人的店,要把人送監獄去,反觀蔣大少爺,紅糖都比他有出息,紅糖急眼了還會吠兩聲,他被惹生氣,只會毛茸茸地自己走開。

薄懸說:「我沒有不讓你回房間睡。」

蔣寄野長嘆一聲:「你說的都對,祖宗,我是自動自願睡樓下的。」

薄懸抿抿嘴唇,有點難以啟齒,仍然想為自己正名:「我那是因為…你喝醉了很重,一點都不聽人指揮,我弄不動你,每次送你上樓都要陳恆或者阿姨幫忙攙著扛著。」

薄懸頓了頓,最後還是把原因說出來了,不太好意思似的悶聲道:「我不想讓別人碰你,你助理和阿姨也不行,那就只能委屈你睡樓下,每次我也陪著你了。」

蔣寄野睏倦地閉上眼,靜靜地說:「你最有理,反正你說什麼都對,跟以前一樣什麼都能扯到喜歡我上。」

他不信,薄懸也沒辦法了,縮進被子裡,不吭聲,伸手抱著他的腰。但是好半天沒法忍受這種冷落,薄懸低聲說:「蔣寄野,我不舒服。」

「……哪不舒服。」蔣寄野話剛出口就想給自己一巴掌。手上很誠實在他身上摸了摸。

薄懸小聲地說:「腰,腰不舒服,你昨天……弄得太狠了。」

昨天折騰一夜,今天硬撐著上了一天的班,可不要難受嗎。

蔣寄野把人拖抱上來,換成趴自己身上的姿勢,手摸到他腰上放輕力道揉了一陣。

夜已經很深了,相貼的胸膛能讓他感覺到懷中人呼吸漸漸綿長,薄懸側著頭,沒多時就像是睡著了。

面前是漆黑的無盡虛空,蔣寄野伸手摸摸他的臉,心裡軟綿綿的,半晌認命似的低聲喃喃:「我哪天死你手裡算了。」

第86章

上午上班, 蔣寄野抽空給黃嚴生去了通電話。

對方應當已經知道朋友店鋪被封的事,包括人被帶走,對於蔣寄野這邊當面故作大方實則秋後算帳的行為, 大概也有過嘀咕。

接到來電, 黃嚴生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稍稍寒暄後, 蔣寄野說起這兩天的頭疼腦脹:「……那個藥的成分安不安全,我看還有待商榷, 不瞞黃老哥, 我是被頭疼鬧慘了, 你朋友說不定被藥販子糊弄,裡頭其實是害人的東西, 免得被蒙在鼓裡再拿去禍害別人, 我請了幾個執法部門的朋友過去檢查一下,你朋友只要是合法經營, 沒謀害過人稅務乾淨,過不了幾天人就能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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