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折回原路線,擁堵的路段已經疏通了,昨日還燈紅酒綠人頭攢動的商K,遠遠望去緊閉著大門,成了一副門可羅雀的蕭條景象。
一家小小商K能惹上什麼麻煩以至於被查辦查封,蔣寄野關上車窗,下頜繃得更緊了。
回到家,司機將後備箱水果搬下來交給家裡阿姨。廚房裡還有動靜,薄懸穿著襯衫繫著圍裙走出來,端著一道小炒時蔬擱在餐廳桌上,一抬頭瞧見蔣寄野在門口站著。
薄懸:「你回來了,時間剛好,快點洗個手可以吃飯了。」
他很少親自下廚,蔣寄野聞聲才有了動作,放下蠟筆畫放在桌上,脫掉外套順手搭在椅背上:「幾點回來的,不是很忙嗎?還有時間做飯。」
「隨便做點東西,你嘗嘗。」薄懸說。
蔣寄野暗忖裡面應該不會放了老鼠藥,接過筷子,嘗了一口:「很好吃。」
薄懸走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下,回身去廚房盛湯,怕盛得早了放涼了有腥味。阿姨拎著兩箱枇杷回來撞見這一幕,匆忙要幫忙,被躲開了沒讓接手。
薄懸問了一嘴,得知是司機送來的枇杷,還有他女兒親手畫的蠟筆畫,拿起畫片看了看。
他問蔣寄野:「挺可愛的,找個相框裱起來嗎?」
蔣寄野沒太在意:「小孩子畫畫都是這種風格,收起來就行了。」
他也沒見過畫畫的小女孩,擺在家裡怪怪的。
薄懸哦了一聲,說:「我看你書房放著兩副,以為你喜歡小孩子的畫。」
蔣寄野沒想到他連這個都能注意到,解釋了一句——那是他侄女小清漪以前送的。
薄懸低頭挑出調味的生薑,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笑了笑才說:「那天聽見你跟黃嚴生聊孩子的事,你好像突然對孩子感興趣,馬上快三十了,年齡差不多是時候,大學同學基本都結婚成家有了孩子,——你有沒想過嗎?」
他冷不丁發問,蔣寄野吃下菜,搖搖頭:「沒有,你想要?」
薄懸愣了一下,思索道:「那倒沒有。」
蔣寄野忽然看向他:「我要想要,你會怎麼樣?」
讓我淨身出戶?還是把我也送去蹲監獄?
阿姨早帶著紅糖躲出去遛彎了,屋內再沒有旁人。
薄懸看著他,一時沒說話,後來也不再看蔣寄野,應該是有點難過,低頭吃米飯,他很白又很瘦,長得漂亮的人做出低姿態是有幾分惹人憐惜的。
蔣寄野心想很好,繼一回到家就親手下廚的糖衣炮彈,這人開始放第二招:裝傻充愣裝可憐了。說不定待會使出終極大招掉眼淚。
蔣寄野狠了狠心,繼續說:「我回來的路上看見昨天那家商K被查封,你就沒有想說的?」
薄懸頓時對他的火氣來源有譜了,原來如此。
不過他在蔣寄野面前很誠實,坦率地承認:「是,那是他們活該。」
還真是你乾的,蔣寄野本來就隱隱作痛的腦袋都讓他氣大了,試圖跟薄懸講道理:「你要是說老闆活該我還能理解,黃嚴生說讓人老闆過來道歉你又不讓,明明有商量的餘地,你非要直接把人生意弄沒了,你哪怕跟我商量一句也行。」
「我就是不想聽他道歉。」過了會,薄懸這樣說。
那老闆能幹出這種事,難保不會有下一次,他敢覬覦蔣寄野就是活該,道歉沒有用,也沒有道歉的必要。
蔣寄野頭更疼了,感覺距離腦淤血只差一小步,這會不是藥物後遺症,確實是被氣的,深深吸口氣保持冷靜,試圖說服自己薄懸是對的。
無論大是大非還是雞毛蒜皮,他都應該堅定地認同自己的老婆,他們是夫妻,彼此親密無間,他不偏袒薄懸還能偏袒誰,這世上再沒有人比薄懸和他更親密了。
但是努力半天,蔣寄野還是不太能接受薄懸的做法。因為薄懸連他一起瞞著,無形間把他也排除在外了,好像蔣寄野和商K老闆和所有外面的人才是一夥的。
也是,人家連血緣的親爹、同族的堂兄都能毫不手軟地處置了,一個男朋友又算得了什麼。
蔣寄野感覺一陣悲涼,最後也只是長嘆一口氣:「算了,不說了,隨你高興,反正你吃准了我又弄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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