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懸確實想親他一下,但絕對不是在這種情況,傻兮兮地親一個冰涼的攝像頭。
他說:「你不要這麼奇怪。」
「你今天才奇怪。」
見不著也睡不到,飛吻一下還要被拒絕,蔣寄野的怨念已經可以養活十個邪劍仙了。
「上午忙種樹,下午忙工作,你現在是一點也不管我了,對紅糖比對我還好,男朋友守則我每一條都在好好遵守,你看看你自己有幾條做到了吧,敢情這規矩全是給我定的,我全部私產包括工資卡都在你手上,上回喝醉了一點就敢不讓我回房,今天都周六了,你忙得這一周的三回都沒做完……等會,你這是什麼表情。」
蔣寄野發現哪裡不對勁了,薄懸的肢體語言不像在獨處,更像旁邊有人在看著。
蔣寄野:「你屋裡有別人?誰?你助理?梁丘河??!!」
「沒有,助理在下一層,我剛住進來……怎麼可能。」
薄懸完全敗給他了,蔣寄野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實則心思敏銳,開腦洞的速度三體人來了都比不上。
「我跟梁丘河拋開生意一點別的關係都沒有,也根本見不著面。你不要胡說了。」薄懸要掛電話,催他也趕緊去休息,「我困得很,早點睡覺了。」
蔣寄野:「……。」
哼,你也就會拿這話來糊弄我
這一邊,酒店半開放式的陽台,面向室內幾乎沒有隔音,沙發上一名青年全程沉默聽著他們的通話內容。
薄懸握著手機走回房間內,對方抬起頭,百感交集的心緒盡數表現在蒼白削瘦的一張臉上。貿然打攪,帶著無所適從的歉意。
他長出口氣:「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用藉口騙你出來,我已經不知道該找誰了,希望我的求助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薄懸搖搖頭,放下手機,坐到對面沙發上:「你離開國內之後準備去哪,往後一個人怎麼安頓謀生,這些你都提要前想好了。」
葉淮摘掉了常戴的細框眼鏡,人在短短几天瘦了很多,緊繃的脊背殘留著職場上雷厲風行的影子。
然而望著窗外,他的目光恍惚變得茫然起來:「暫時還……隨便走一走,看看外面的世界,上了快十年的班,當給自己放個長假。」
至於往後更多的,他也不知道了。
他以助理兼情人的身份和梁丘河糾纏了整整十年。
十年過去,他早已經不知道自己留在梁丘河身邊是為了借梁家的勢,為了給家裡,還是根本為了梁丘河這個人。
他逐漸認識到仇家的勢力之龐大,認識到自己的復仇舉止是個無異於蜉蝣撼樹的幻想,他的雙親也早已遭受打擊過大於五年前先後因病逝世。那一日,親近親朋好友前來弔唁,私下拉著他的手,勸他忘掉仇恨,忘掉過去,離開a市這個傷心地。
以他的履歷年紀,走出去到更廣闊的天地開啟一段嶄新人生還不算晚。
葉淮猶豫過,但他最終沒有答應下來。
當初家裡一朝落敗,他被所謂的朋友騙出來喝下加料的酒,梁丘河路過救走他的那一晚,或許他就喜歡上他了。
哪怕梁丘河處處留情,花名在外,但是葉淮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捨不得,他想起梁丘河和別人鬼混完,回來的路上仍然記掛著繞路給他買夜宵。
他們共同經歷過十年,這世界上會對他好的人也只有一個梁丘河。
外面的鶯鶯燕燕也有背地裡找上門來耀武揚威,讓他識趣點,自己離開,被拒絕以後罵他輕賤,罵他沒臉沒皮。
葉淮有時候甚至會自娛自樂地聊以自嘲,他們一渣一賤,還真是天生一對,餘生相互禍害下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直到,兩個月前,梁丘河終於遵循家裡人的意見,開始和一位門當戶對的名媛吃飯接觸。
直到,那位留著長發的名媛小姐一個人私下找上門。
她並不是來宣誓主權的。她對著自己這個身份尷尬的男人露出小心翼翼的同情。
她對葉淮說:「你曾經的那個朋友你還記得嗎,他是我遠方表弟,十年前你在會所被梁丘河救下不是巧合,是他們計劃好的,他們看你長得漂亮,又有點傲氣,打算下完藥,放好攝像機要輪流……」
名媛頓了頓,葉淮臉色發白,耳邊轟隆隆儘是世界塌陷的聲音。
「結果梁丘河當場又反悔了,趕他離開,還威脅他不許說出去,他們之間就鬧翻了……」
名媛小姐最後小聲補充:「這事沒有幾個人知道,那個,你可不可以不要說是我說出來的。」
薄懸並不知道其中的諸多內情。
他得知的消息僅僅是梁丘河準備結婚,政治性質的聯姻容不下私底下的混亂與齟齬,雙方家庭不會留下任何隱患,葉淮的十年戀情被迫結束,他選擇離開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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