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啊?」他語氣有些事不關己的淡薄。
宣贏喉嚨被一口酸澀的氣頂住,跟楊如晤對視了好半天,才終於將那句頻繁練習的開場白講出來:「楊如晤,我回來了。」
說出口的那瞬間宣贏恍然明白,這句話太蒼白也太不負責任,他妄想用一句話,抹掉決絕出走的自私,也自以為是地想要撫平楊如晤積攢的怒火。
於是他又說:「對不起。」
楊如晤勾了勾唇角,臉色不辨喜怒,他一言不發,居高臨下地盯著宣贏,鏡片之後的眼神堪比現下的溫度,冷的能潑水成冰。
院內木地板鋪就,踩在上面一陣輕響,楊如晤不置可否,就這麼走了。
無論怎樣,絕不要灰溜溜地再回去,宣贏咬咬牙,拎起行李就跟過去。
室內溫暖如春,腳下有熱氣源源不斷地傳輸過來,高端度假山莊所配備的生活用品全是一線大牌,周圍散發著淡淡的柑橘香味,清新的味道籠罩著楊如晤的身軀,宣贏還是能從裡面精準地分辨出獨屬於他的體溫。
五臟六腑瞬間被安撫到了一個極為舒適的地步,宣贏鬆開行李,向前幾步,在楊如晤的背後站停。
「楊如晤,」宣贏攥住他的腰帶,「你今晚不回去了吧?」
楊如晤轉身,順其自然地掙開背後的手,淡聲反問:「想要在我這裡住?」
他們都將話說的太直接,似乎省略了久別重逢的步驟,省略了促膝長談互訴相思,亦或是憤懣的情緒,平淡到讓人心口發悶。
楊如晤總有這樣的本事,教人難以反駁,宣贏無法扭轉異樣的氣氛,只得啞啞嗯一聲。
「你不知道這裡只有一間房嗎?」楊如晤又問。
北苑雖然全數為獨棟二層,裡面各種空間齊備,但臥室只配了一間,床寬到能容下三四個人,大有你要麼親密無間地同床共枕,要麼別耽誤功夫另居別處去。
宣贏當然知道,沒敢抬頭看他:「我....不能跟你一間嗎?我現在睡覺挺老實的。」
楊如晤忽然嗤笑一聲,緩慢地向他靠近。
灼熱的體溫在身前燙的難以呼吸,宣贏全身肌肉緊繃,避開他的眼睛,一步步往後退。
沒幾步,等人高的花瓶擋住了宣贏後退的步伐,他死死貼在上面,呼吸急促地看著楊如晤的臉越來越近。
宣贏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似乎在期盼著什麼,然而過了很久,預想的溫熱並未貼上來,剛睜開眼,就見楊如晤偏開頭,在他左耳處低聲問。
「先是泄露我隱私,現在又打算se.誘嗎?」
不知不覺,宣贏渾身冒了一層汗,正打算不管不顧地吼一聲是,身前的影子忽地一動,楊如晤抬身後退。
壓迫的氣息消失了,空氣不再那麼緊促,宣贏跟跑了八百米似的,嘴唇鼻子齊齊呼吸,楊如晤就站在兩步之遙的前方,靜靜地欣賞他這副窘迫的樣子。
「沒瘦也沒胖,看來過得不錯。」楊如晤口吻如常,敘舊一般。
宣贏攥了攥雙手,試圖儘快平復自己:「嗯,還可以。」
燈火和煦,房間內安靜異常,楊如晤很久才嗯了一聲,瞧著像敷衍,也像突然失去了說話的興致。
「你呢?」宣贏生怕氣氛持續冷下去,「我給你寫了好多好多信,你都看——」
「不早了,」楊如晤打斷他的話,目光掃向客廳中央,轉身上樓,給宣贏留下塊兒地方,「你睡沙發。」
第119章
一月五號這個日期好像已經在冥冥之中註定了,元旦那天的偶遇雖然令原本的安排偏差了幾分,但實際上宣贏仍是在五號當天才離開快樂山。
那位大老闆也是個人物,從元旦開始便每日宴飲,宣贏後來才得知楊如晤在受邀前列,之後幾天陸陸續續地來了好些人,正經事肯定有,不過在年節下,也在如此優美的環境裡,他們在山下品茗賞花或舉著酒杯就把各自的事情辦了。
從快樂山離開,二人共乘一輛車,臨近市區時,楊如晤開口問了今天與宣贏交流的第一句話:「去哪裡?」
車內的暖氣開的很足,宣贏感覺自己的臉頰都要熱腫了,他用指甲無意識地扣著指腹,回道:「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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