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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布原本手指要粗糙,楊如晤用下巴點了點他的掌心:「心疼了?」

楊如晤眼角的傷做了清理,紅腫的幾絲尚未結痂,宣贏想起他站在自己身邊擋下的碎片,也一併想起無法控制時在他臉上甩過去的那一掌。

楊如晤又沒錯,宣贏喃喃地說了聲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楊如晤抬起他的下巴,語氣還如以往,「我沒這麼好哄。」

宣贏眼神躲躲閃閃,嘴巴動來動去,還是那蒼白的三個字。

對不起。

楊如晤嘆息地按了下他的唇:「我先給你記著,等出院了,你再來好好哄我。」

宣贏眼睛一下子亮起來:「真的?你不生氣了?」

「還是生氣的。」楊如晤捏捏他唇角,「不過現在不能跟你生氣,三少爺氣性大,等咱們回家了慢慢算。」

第97章

陰差陽錯,可能楊如晤自己都沒料到,這番關於生氣的談話,讓宣贏平靜地接受了自己又要住院的消息。

起初病房一連『熱鬧』了好幾日,探望的人絡繹不絕。

齊懷湘出院後第一時間便來了醫院探望,他對宣贏過去一無所知,乍見宣贏滿臉病容,誤會是自己父母遺留的爛攤子找到了宣贏身上。

齊懷湘的敏感與倔強像極了某人,宣贏嘴皮子都要說幹了,齊懷湘才肯相信那對沒有人性的夫妻再也折騰不出風浪了。

「嚇死我了。」齊懷湘說,「那....你怎麼了?突然住院。」

從將齊懷湘帶入天星,宣贏在他身上付出了無盡的耐心,好像拯救齊懷湘就在拯救當年的自己一樣。

「身體差,隔三差五就得來趟醫院,過幾天就好了,」宣贏又問,「去天星了嗎?大家怎麼樣?」

天星工作室員工皆知,老闆行蹤不定,不來上班是常事,童敬舟頂著一大片天,即便宣贏常年不來,照樣正常運營。

不過二樓的業務童敬舟干不來,最近師徒二人一個接一個地住院,有一些客戶已經開始催了。

最著急的還是那位叫老陶的老朋友,這人祖上出過官,其人又愛收藏老物件,傳下來不少寶貝,一代代地流傳下來,再有家中小輩兒多,磕磕碰碰在所難免。

老陶往天星送了好多東西,宣贏的工作安排里有一大半都是他的,最近顯然弄不了了,前兩天老陶打電話來問,宣贏糊弄人家,說自己腿斷了,得推遲好久才能工作。

老陶非常疑惑,問他你的腿為什麼總是斷?楊如晤當時就在身邊,聞言給他露了一個戲謔十足的笑。

想當初,他跟楊如晤好像也用過這個藉口。

「回頭你跟童敬舟一塊,把老陶約出來坐坐。」雖然跟老陶很熟,但畢竟人家是大客戶,尤其這幾年沒少給介紹資源,還是得客氣客氣,宣贏交代,「請他吃個飯。」

齊懷湘一一應下。

程願與傅序南來探望的那天外面正刮著好大的風,入秋了,天氣轉變的很快。

那天早晨,楊如晤剛處理完手頭的工作,抬頭一看,程願站在門外,目光溫和地看著宣贏的身影。

那是第一次,楊如晤主動起身,把房門打開,邀程願進來,也是第一次,在親友探望時,主動離開房間。

樓下抽菸處,傅序南遞他一支煙,笑問:「吃錯藥了?不對我們程願甩臉子了?」

楊如晤抽口煙,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傅序南好奇地追問:「這回怎麼肯大方了,不怕程願在宣贏跟前給你使壞?」

近幾日氣溫持續下降,偶爾能聞到初秋的涼意,直到抽完煙,楊如晤說:「序南,該怕的人是你。」

傅序南聞言一愣:「我?」

楊如晤點下頭,語氣帶著些斬釘截鐵:「對,是你。」

男人天生的嗅覺靈敏,尤其面對具有威脅性的群體,對楊如晤來說,程願就是危險的存在。這抹靈敏在他與宣贏解除床伴關係後的每一次見面,楊如晤總對他抱有嚴重的防備心理。

程願陪伴宣贏的時間太久了,那段陰暗的過往想必這位昔日的床伴比他更早知道,同時程願帶有強烈的溫和特徵,隨便一個人,都非常容易對他產生好感。

可能宣贏那時還未學會如何正確地表達,也可能是程願心有顧忌不肯低頭,他們終歸沒有走到那一步。

楊如晤坦言道:「或許宣贏自己都不知道,他以前真的對程願動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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