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兩台車前後駛來,任玥一震,立刻跑出去,然而連日的虛弱無法支撐過多的爆發力,還未跑近,便眼睜睜地看著兩台黑車駛入了那道自動的鐵門之後。
「任寒阿姨!」任玥撲在門上拼命地喊,鐵門被砸的悶悶作響,「任寒阿姨,沈叔叔!」
鐵門之後漆黑一片,沒有人回應她。
任玥絕望地癱坐在地下,那一刻,她想與宣贏一起去死,天堂也好地獄也罷,她不要讓他再孤孤單單地被人折磨。
當心中那份無堅不摧的勇氣即將消失殆盡時,任玥恍惚看到眼前的鐵門反射出一片亮光,她愣愣地看著,似乎想辨認出到底是雨水的痕跡還是....
「你是誰?」
伴隨著雨聲,任玥聽到背後響起一道清冷的嗓音,她機械地扭過頭,雨簾里,一個男人站在不遠處,身後的司機為他撐著一把黑色,男人的面容擋在傘下,任玥看不清他的臉。
「任玥?」
夜空中猝然響起悶雷聲,毀天滅地一般,男人向前走了一步,雨傘下終於露出任玥所熟悉的面孔。
雨水在腳下飛濺起來,任玥猛地起身,一邊哭一邊向他撲過去,路邊某顆石子安靜地躺在地上,任玥一腳踩中,身子一歪,狠狠地摔了下去。
「沈休,」任玥用盡全力去夠他的褲腳,握進手裡一寸寸地收緊,她竭力仰起臉,雨滴落進眼睛裡,砸的腦袋裡都在陣陣作響,她將如同泣血的眼睛,連同最後的求生希望託付出去,「救....救命啊。」
【作者有話說】
下一張回到原來的時間線——作者大喘一口氣,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說。
【愈】
第94章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街頭還未徹底嘈雜起來,偶爾駛來一輛車,燈光掃進停靠在一旁的車內,裡面三個男人臉上帶著不同程度的低沉。
車內持續地安靜著,楊如晤在進行思考時手裡會習慣性地把玩一根煙,今晚的這支煙在他手裡變成了潮濕的菸絲,他一貫沉穩,就連此時眼底也比其他兩人平靜許多。
只是那雙眼睛沒了遮擋,無端幽深,他問:「還有嗎?」
沈休將車窗打開一些:「我帶任玥回去之後,有人替周決明背了鍋。」
當年任玥先去嘗試著尋找任素,事後才得知,任素在將她退養沒多久就查出了癌症,又因家庭變故,任素對一切失去希望,對家中隱瞞了病情,沒多久便去世了。
任寒伸出了援手,沈休同任玥回平南之後,宣贏仍然被關在精神病院。
周決明只知任玥難對付,於是便以退為進,不再刻意針對,目的就是要安她那顆要尋找宣贏下落的心。
沒想到還是走漏了風聲,得知任玥下落不明時,周決明反而還鬆了口氣,以為她終於被嚇跑,再也不會回來,未曾聊到任玥真能搬來救兵。
事發後,周仕坤第一時間就將兒子摘了乾淨,然而他自己卻沒全身而退。
行賄受賄,故意傷害,為黑惡勢力充當保護傘,種種罪行盡數挖出,周家被連根拔起。
沈休雷厲風行,周家事件在當時轟動了好久,相關部門進行調查時,有很多人前來反應,周家在當地作惡多端,隻手遮天,他們是如何散盡家財,如何求告無門。
落實以後,但凡跟周家一干人等有關的,撤職的撤職,進大獄的進大獄,周仕坤數罪併罰,判處死緩,他老婆沒涉及多少罪名,又因檢舉有功,只被判了兩年。
而周決明將將成年,其父一切罪證,都與他毫無關聯。
沒有證據便動不了他。
任玥咽不下這口氣,奈何那段時間她全身心撲在宣贏身上,還未得空想到辦法,周決明與當時的她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平南。
沈休原本要動用關係查找,還未有所舉動,便被沈仲青攔了下來。
父子對視片刻,沈休思索幾番,明白過來。
不值當,周決明父母皆在鐵門之內,再者周家餘孽已清,周決明瘸著一條腿,再無家族庇佑,哪怕逃走,他只能苟延殘喘地活在某個陰暗的溝壑里。
失去所有的希望,遠比折磨他一時要來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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