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決明是齊家贅婿,單說這一層就接觸不到齊家核心,再說齊蕊是齊秉貞長女,當年齊秉貞出事時齊蕊已非無知少女,手裡肯定攥著不少東西。
這三方看著是一家人,實際上頗有制衡之意,齊秉屹在資本遊戲中浸淫多年,一來要穩住兄長這兩位已經長成的子女,二來要保證把自己摘乾淨,總而言之,這事不敢放任不管。
周決明身份正合適,上能賣齊秉屹的好,為以後進入集團中心做打算,下能給妻子表忠心,捨得下身段來啃楊如晤這塊硬骨頭。
不過多番求見,楊如晤就用倆字打發——不見。
周決明沒放棄,在律所附近包了間房,是早已殷勤晚也殷勤。
在此期間楊如晤接到過一通電話,對方是本地一位地位極高的官員,素有廉政之名,先是非常和善地說在某檔節目裡見識了楊律風采,教人好生拜服,後又說正好大家同在一個城市討生活,想要會見一面。
楊如晤心知沒那麼簡單,不過仍是應邀去了,當晚某個頂尖會所閉門謝客,楊如晤剛到,是周決明來給他開的門。
會所內燈光熠熠,沒酒沒煙沒脂粉,周圍清亮安靜,周決明當著那位官爺的面,把籌碼從五升到了七,言笑晏晏地奉上一杯茶,說楊律考慮考慮。
「你說齊二爺怎麼想的?」傅序南問,「天底下那麼多律師,以他家財力把全國頂尖律師都能請過來,怎麼就跟你過不去了?」
「可能...」楊如晤把眼鏡摘下,迎著風驀地笑了一聲,「可能覺得我不怕死。」
二人聊到傍晚,送走傅序南,楊如晤回到家中,上樓給宣贏撥去了電話,往日響不了多久對方就會接,這次楊如晤足足打了三通電話,也不見對方來接。
沈園,銀灣內,宣贏看著再次熄滅的手機屏幕無端地緊張了起來,下一秒,耳邊傳來一聲嬌喝。
「你發什麼呆!」任玥站在他面前,「我說的你聽見了嗎?」
沈休早就特地提醒過,任玥近日會回來,偏巧也是今天,一大早宣贏就被召喚回了家中。
一見面,任玥先是理都不理,宣贏說了一車軟話,任玥忍可無忍,一張嬌艷臉蛋氣的通紅,要他從賀家滾回來。
「姑奶奶,你別這麼凶。」宣贏又往後挪了一小步,「嚇的我心臟難受。」
「你還知道難受?是被我嚇的嗎?不是被姓趙的欺負的嗎?」任玥怒火逐漸高漲起來,「你是不是忘了!」
宣贏本身情緒受不得任何刺激,平時知道控制還好一些,面對任玥如此氣勢,心中的那股煩躁怎麼也控制不住。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是個成年人,你能不能理解我一下。」宣贏不想與她爭吵,抄起手機轉身就要走。
「宣贏!」任玥急匆匆攔下他,雙臂擋在他身前,深深吸氣之後,音調降下來,「我知道我理解,但是.....我真的不想讓你去。」
宣贏按住她手臂捏了捏,語氣也柔和下來:「好了,賀家又不是刀山火海,我跟自己較了多少年的勁,這回我試著放一放,你要支持我,不要攔我。」
任玥連連搖頭,聲音都哽咽起來:「你也知道那麼多年,那這些年趙林雁都去幹什麼了?她哪怕回來看你一眼呢!就一眼呢!你會受——」
「你能不能不要再提過去了!」
「為什麼不能提,你怕什麼!你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
「任玥!」
「宣贏!」
兩個吵的面紅耳赤,眼睛都充上了血絲,宣贏心口一陣陣刺痛,再也忍不住,猛然將手機砸在了地下。
任玥肩頭一抖,死死咬著唇。
宣贏愣住,發泄過後懊悔蔓延至心頭,眼前場景忽轉,他看到多年以前,那個在光里奔跑的少女,那個牽住他,帶他出深淵的少女。
「玥玥,」宣贏雙手托在她臉邊,用拇指笨拙地幫她擦眼淚,「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任玥哭出聲,埋到他身前:「宣贏,你可以自私一點的,什麼都不要管,自私一點。」
一個人的本質大多在幼時就已定性,或許長大之後,在社會裡滾幾圈會改變許多,但那一份最純潔的質樸,是無論經歷過再多苦難也磨滅不了的種子。
宣贏何嘗不想自私,他總罵自己賤,總罵自己被人隨意拿捏,但種種原因,他永遠學不會自私。
安撫好任玥,宣贏依然踏上了回賀家的路,快到福熙路時他更改地址,讓給司機將他送到長樂街。
朴閒棲雁接了個生日宴,最近在準備階段,宣贏到時趙林雁正拿著pad在記什麼東西,手邊還以一碟精緻的小點心,像是在試菜。
「宣贏?」趙林雁放下手裡的東西,「你一個人來的?剛好,我也快忙完了,待會兒咱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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