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不見。」楊如晤直截了當,「不用找藉口。」
周決明此番前來想必還是齊皓那回事,按目前局勢來看,齊秉屹所託完全有辯護與運作空間,祝詞跟隨楊如晤多年,雖察覺出他心有不虞,但明顯不是針對齊家,只是奇怪楊如晤看上去大有隱退之意。
「楊律,」祝詞坐在副駕,小心地揣度著他的心思,沒提齊家也沒提周決明,「您跟宣贏吵架了?」
楊如晤看他一眼,竟笑了:「沒吵。」
沒吵人家不理你?祝詞一副原來是我猜錯的樣子點了點頭。
宣贏在回沈園途中通過司機得知,沈休將程願招了回去,以後不再做他的私人助理。
師傅姓方,沈休的專車司機,看來這則通知也是沈休授意,宣贏聽到消息時心裡先是一陣不痛快,而後失落,最後莫名感謝沈休。
他與程願的情分是真,如今程願身份尷尬也是真,若是他來做,真不知道以後要將程願安排在哪裡。
「去公司。」宣贏吩咐司機改道,「我先去看下我哥。」
司機恭敬回道:「最近沈總忙的不著家,要不您先聯繫他確認一下?別讓您空跑一趟。」
宣贏不為難人,撥出沈休號碼,連續兩通對方沒接,很快沈休助理髮來消息。
「宣總抱歉,沈總正在忙,交代我代為轉達,程先生近日隨團隊出差在外,不在公司。」
宣贏把手機狠狠一摔:「回家!」
要說沈園哪個最閒,非宣贏莫屬,家人一概不在沈園,出差的出差,應酬的應酬。
回到天星鍾姐一臉笑容地拉著他打量,左看看右看看,最後目光停留在他耳邊,疑惑問他:「宣宣,你耳朵後面怎麼紫紅紫紅的?吃什麼東西過敏了?」
宣贏臉一燙,趕緊往後退了兩步:「沒,沒睡好,自己撓的。」
宣贏有太多自傷前科,鍾姐狐疑地跟過來,看見某處,又是一驚:「你脖子!」
與楊如晤抵死纏綿的畫面浮現眼前,宣贏心臟一陣怦怦亂跳,含糊兩聲,掉頭就往樓上跑。
外出那幾天基本沒睡好覺,回到熟悉地方,一覺睡到了天黑。
醒來時身體不僅發沉,還隱隱有幾分疼痛,宣贏摸了下額頭,有點燙。
手機上有一條未接來電,宣贏把手蓋在眼上緩神良久,撐身坐起,靠在床頭給對方回撥過去。
接通後雙方皆是沉默,宣贏冷笑一聲,跟對方說:「不想跟我說話打什麼電話?」
他言辭語氣充滿責怪與惱怒,又因發燒聲線極低極澀,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溫和的輕笑,程願說:「宣贏,對不起。」
這樣自甘退讓且得體的話彷佛給那段不可明說的關係終於畫上了句號,程願落落大方,送上一聲抱歉。
宣贏很難用一句話或者一個詞來形容他與程願之間的關係,若說是好友,他切切實實與程願肌膚相親過,若說情侶,其實從始至終他們誰也不肯越雷池一步。
宣贏卑鄙地希望程願別太貼心,哪怕惡毒一點也可以,至少在真正分離的時候,他可以毫無眷戀地轉身,
只是這麼多年,程願毫無錯處,他像一縷不可或缺的空氣,像那杯每晚放在床頭的水,讓宣贏習慣性地去依賴、去不舍。
「程願,是我對不起你,」宣贏把脾氣收回去,按著眼皮,重複又說,「是我,對不起你。」
那邊安靜了一下,很快程願若無其事地又笑了:「跟楊如晤玩的開心嗎?」
心口的抽痛隨著這句話開始蔓延至全身,宣贏猛一下攥住衣領,忽然明白了。
或者說,他早就該明白。
疼痛凌駕於一切情緒之上,遠遠比那些正面的情緒更加漫長更加難以治癒。
「應該很不錯...開心就好,」程願善解人意地說,「我希望你開心,無論你跟誰在一起。」
宣贏反問:「如果我說不開心呢?」
「嗯.....」程願聲音上揚了幾分,「不開心的話等我出差回來,我們約個飯,我會帶禮物給你。」
「你還肯來見我?」宣贏又問,「還能見我嗎?」
「當然可以。」程願聲音逐漸低下來,「沈總允許我跟你做朋友,你呢,可以嗎?」
相識多年,程願大多處於被動與退讓之間,眼下他們的關係轉為平等,甚至平淡,他詢問一聲可否做朋友,將過往的一切翻篇。
宣贏不舍,但無法挽留,他應下:「可以,你是我永遠的好友。」
通話再次陷入沉默,宣贏聽到,程願重重地吸了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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