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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願一如既往溫和,臉上的淺笑也斯文至極,待楊如晤打量他時,他坦蕩回視,大有摒棄前嫌之意。

看來握手言和的好處還是有的,楊如晤笑道:「好,這邊工作大概能收完尾,麻煩程先生幫我一起訂下回程機票,費用我會讓祝詞轉給你。」

程願看向宣贏,抿唇笑笑:「好。」

他說完貼心地把空間留給二人,走到不遠處,安靜地等待著。

宣贏望著那道背影恍然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夢裡他跟程願牽扯不清,現實程願與他半分關係也無。

「又發呆?」楊如晤在他跟前揮揮手。

宣贏看過來,細瞧他幾眼:「你不介意了?」

楊如晤唇邊溢出一絲笑,微微傾身:「宣贏,你都跟我表態了,說我應該知道,那我確實知道了,這就不能介意了。」

夏日的光線格外刺目,宣贏眼前一陣陣發暈,感覺心跳像蹦到了手心裡,牽連的五指酸麻,恨不得使勁攥幾下。

宣贏不由地感慨,楊如晤在這件事上的態度鬆弛有度,他們的默契從楊如晤口中的『不勉強』,變成了他口中的『知道』。

不勉強什麼,又知道什麼,那一點曖昧的滋味兒隔著他們兩個的心知肚明快要溢滿出來。

「還不走?」楊如晤捏下他手臂,往程願那兒掃一眼,「程先生該等著急了。」

說不介意,又指點上了,宣贏把臉繃起來,不顧楊如晤戲謔眼神,扭頭走了。

楊如晤說指的收尾工作其實就是齊二爺。雖說與齊二爺明面上的交情不錯,但在與光同輝活動中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就走有欠穩妥,早餐間那通電話便是齊秉屹親自打來的。

齊秉屹為人精明,話說的也漂亮至極,只說長久不見閒敘幾句。

翌日,齊秉屹安排專人來接。

車子抵達齊公館,齊秉屹早已等候多時。

正是燥熱季節,院內樹蔭遮蓋,倒是涼爽幾分,周決明手持一把黑色手杖,站在齊秉屹身後,樹蔭下,兩人倒頗有些清朗從容之感。

「如晤,如果在古代,你一定是個孤臣。」齊秉屹讚賞道,「多少年了,你一直這性格,我喜歡。」

楊如晤只身前來,瞧著悠然自得,但周身氣息卻不敢令人小覷,他在齊秉屹對面坐下:「齊二爺謬讚了。」

傭人上來一壺茶,周決明殷切服務,楊如晤彷佛才看見他:「那日有急事,怠慢周先生了。」

「楊大哥太客氣了。」周決明轉過身子,溫言解釋,「那日二叔看您走的匆忙,怕您在這兒遇上什麼事,原本是要遣我去看看,但我年輕,怕不知輕重,這才邀您到家裡,小蕊聽說您來,已經提前交代廚師,楊大哥中午一定留下吃個便飯。」

說著他把續好的茶放到楊如晤跟前,楊如晤慢悠悠地端起,湯色清透,香氣馥郁。

瞧完嗅罷,楊如晤把茶杯輕輕放下。

「齊二爺,我一介孤臣。」這盞茶喝的不容易,這頓飯自是也不能白吃,楊如晤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直接給他點明了,「有些事,我辦不到。」

社會裡有些事普遍存在滯後性,而且不乏避重就輕,早先楊如晤有所耳聞,當地幾個官員因貪污受賄落馬,涉案金額好幾百個億,最大的那個是港城的一把手。

明面上一點風聲沒露,實際上現在幹活的早就換了人,唯一留下了二把手,倒不是說他有多乾淨,畢竟歷來如此,需得新官平穩地過了河,才能騰出手來清算剩下的蛀蟲。

齊秉貞之子齊皓走了他爹的老路,齊皓沒得選,親爹入獄,從政之路被斷送,從商輪不到他說話,何況無論家族內部還是外界,其中關係盤根錯節千絲萬縷,他若脫離齊家,保不齊第二天就能命喪黃泉,為保地位,齊皓成了攬航集團的那條『暗線』。

人前是齊家大少爺,人後做些權色交易,服務對象從一而終,都是當地官員。

那二把手是齊皓花重金疏通的關係,原本早就有風聲透露出來,上面要嚴厲打擊貪污腐敗,但這種類似於狼來了的話齊皓都聽膩了,沒成想這次是真的,而且雷厲風行,不到數月,連根拔起。

眼看就剩二把手,齊皓慌了,其他人栽了他還有的辯,這二把手可是真真跟他有實質性聯繫的,許多事都是他在中間牽線,這樣一來,一查一個準兒。

齊秉屹不至於看著親侄子坐以待斃,從外地找的關係見了專案組的某個人,見面伸出四根手指,想把這事平息掉,那人搖搖頭,笑說愛莫能助。

眼前楊如晤給他同樣的回答,愛莫能助,齊秉屹思忖良久:「如晤,只要能把齊皓保住,這個數我可以給你。」

齊二爺比劃著名四根手指,楊如晤笑了,起身說:「齊二爺太高看我了,我也是個人,也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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