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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贏心臟又在隱隱作痛,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楊如晤,一動不動。

「先躺好。」楊如晤在他肩頭捏了下,抬頭又看液袋,「還剩一點。」

宣贏蜷起腿,冷聲問他:「誰來過?」

楊如晤低頭問:「你怎麼知道有人來過?」

宣贏作勢起身,手腕用力時液管內回了一截鮮紅的血,楊如晤眼神掃過來,摸住他後頸重重一按,聲音沉了幾分:「說了別亂動。」

第22章

宣贏怔怔看他,內心忽然放鬆了許多。

楊如晤一如既往薄情寡義,說話冷心冷肺,即便得知他病情,也並未將他當做某種異類來小心翼翼地對待,而宣贏恰好所需要的也是這種類似於不聞不問的態度。

因為他受夠了異樣的目光,更不想面對看似關切實際獵奇的大眾心理。

「你眼鏡怎麼換了?」

宣贏剛出口,楊如晤詫異地輕笑一聲,還未開口解釋,手機響了起來。

「早晨助理送來的。」楊如晤回答完,轉身接起電話,「叔母。」

宣贏即刻繃直了背脊,隨即想到了那場真實發生過的夢境,不由得回想當年,只覺得自己無知又可笑。

十多歲的孩子,真把姑媽的暗示當做了聖旨,以為早早承擔起男人的角色,就能護好一家,也真把別人的嘲諷當做了讚賞,於是更加蠻橫猖狂。

原本成績優良乖巧靦腆的宣勤在他的襯托下更加討人喜歡,宣贏更不知,趙林雁何時把心中最愛的寶貝換成了宣勤。

沒有人知道,在趙林雁走後的那段時間裡,宣贏經常會去那個路口徘徊,期盼著給他承諾的母親能早早來接他,偶爾院門響起,他便飛跑出去,想像著趙林雁拎著一顆西瓜,笑吟吟地說,宣贏媽媽來接你了。

當支撐的信念破碎之時,那些故作的堅強與猖狂統統反噬回來,從那一刻宣贏被困在某個鮮血淋漓的深夜,自此他學會了在痛苦裡尋找微弱的快樂。

這種痛苦已然被楊如晤得知,但無論如何,宣贏不想讓趙林雁得知,更不想讓趙林雁的那份愧疚摻雜會將他看輕的憐憫。

宣贏抿了下唇,伸手拽了下楊如晤的衣袖,楊如晤回頭看過來,窺見宣贏內心活動,沒忍住抬了下唇角。

「宣贏還在睡,」不知那邊說了什麼,楊如晤看著他,對電話那邊解釋,「人之常情,我理解,先讓他在這邊住幾天。」

宣贏動了動唇,暗罵楊如晤一句,楊如晤眼風一掃,豎起食指沖他噓了一聲。

「好,您放心,此勤怎麼樣?」楊如晤依然盯著宣贏,「沒事就行。」

通話中寥寥幾句,楊如晤給雙方交代清楚了各自的現狀,一來保護了宣贏隱私,二來也有意在賀家那邊幫忙遮掩了宣贏的狀態。

掛斷電話,楊如晤坐到床邊問:「還滿意嗎?」

宣贏嗤笑一聲,竟說:「楊如晤,你全家都知道你喜歡男人,你就跟趙林雁聲稱把她兒子帶進了自己家裡,我清白還要不要了?」

楊如晤沉吟幾秒,似是為他認真考慮:「那我跟叔母說你在醫院?讓她帶上東西瞧瞧你來?」

宣贏語塞。

安靜沒幾秒,楊如晤好心提醒:「叔父跟叔母我瞞下了,但你的沈休哥哥我可不敢瞞。」

話音剛落,病房門輕響幾下,進來一位非常眼熟的醫生。

阮揚背著手,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走進看了看輸液瓶,親手給宣贏拔下了針頭,同時告知宣贏:「沈總一個小時左後到。」

他說完沒在進行其他診療,宣贏心裡一截一截地涼,在他即將離開病房之際,大聲喊了一聲:「阮揚!」

阮揚回頭,用堪比楊如晤冷漠的語氣說:「住院吧你。」

「阮揚!」

身為醫生需要時刻保持理智與清醒,尤其對待如宣贏一般敏感的病人,阮揚只需要針對病情下診斷意見,絕不可以與病人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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