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周浦深還保持著一言不發的狀態,這句過後,卻將原本放在陸展宣身上的擔憂目光分了小半給范愚。
「早先確實身子不好,稍稍吹個風都能著涼發熱, 還多虧了兄長幫著調理,才到了如今的狀態。」
效果是好,就是一開始的藥實在難喝了點。
想起來並不好入口的藥之後,范愚的思緒自然而然就轉去了蜜餞上,而後才意識到近來一直覺得缺了點的東西是什麼。
雖說如今不用時常喝藥,但蜜餞早就成了習慣的零嘴,少了還真不太習慣。
想到這裡,范愚抬手摸了摸下巴,計劃著過些天出門得往屋裡添置些零嘴的同時,也開始勸說友人聽從自己調理一番。
太學同樣有旬假,周浦深沉默許久過後頭一句話,就是將日子定在了旬假那天。
還認認真真看向范愚,語氣嚴肅:「旬假那日我有些事,看診總歸還是早些好,就是得靠允中了。」
於是打心底覺得這法子沒什麼用處的陸展宣,幾乎是被范愚「押送」著,叩響了葉家的門。
他的家境不差,現在的健康狀況就已經是折騰過好幾回之後的結果了,否則走幾步路都能喘好久才是,哪能支持得了這樣讀書科考。
只是藥灌多了也就沒什麼用處,再加上葉質安的年紀比之陸展宣自己都還要小上不少,也就不太能夠取信於他。
直到被小廝引著進了院子,才趕在邁進門前一瞬端正了一下態度,拋去了那點輕視。
葉質安打從回了京就還沒出去行過醫,此時正捧了冊醫書,有些百無聊賴地在那隨意翻動。
視線卻是落在了虛空當中,沒個焦點,顯然正在發呆。
也因此立刻注意到了范愚二人的到來,手中的醫書頓時就遭了拋棄,動作不算粗暴,但放到一邊的速度一點不慢。
桌案上還擺了碟蜜餞,卻和他向來的口味不太相合。
「阿愚怎的來了?」話裡帶點驚訝。
既然沒料到范愚的到來,那碟子蜜餞自然也不會是特意準備著的。
只能說是,相處多年,備點范愚習慣的零嘴,早已經成了葉質安自己的一個習慣。
即便是對甜膩的點心沒什麼興趣,甚至備了之後自己根本不會伸手去取來用,也不影響蜜餞成為個固定擺設。
甚至還會有小廝定時更換上新買來的,以免放置久了不好入口。
從進門之後就特意落後了范愚半步,打量著院子全景的同時,陸展宣自然也注意到了蜜餞的存在。
聯繫來的路上還在念叨著之後要去買些蜜餞的范愚,以及碟子離葉質安對面位置更近的距離,這碟存在的理由已然很鮮明。
再想想好友提起兄長二字時候下意識掛起來的笑意,陸展宣的腳步逐漸放緩,甚至停滯了下來。
留下范愚自己還保持著一貫的步伐,朝著已經起身的葉質安走過去。
還沒說什麼,就先掃見了自家兄長身側的桌案,而後動作自然地伸手取用。
嘗見一旬沒碰過的蜜餞,下意識便發出來聲滿意的喟嘆。
聲音還因為口中含著東西而顯得有些含混不清。
葉質安倒也不嫌棄,顯然已經習慣了范愚面對甜食時候孩子氣的模樣,反而伸出手去揉了揉眼前人的髮絲。
再然後,才注意到了院子裡終於邁動步子上前的陸展宣。
「兄長快幫著瞧瞧,看看能不能把他身子調理好些。」范愚也跟著反應過來,拽著進門前還不太情願的人的手腕,像是生怕他趁機逃了似的。
「而今這樣未免太孱弱了些,光是每日聽講就夠讓他纏綿病榻了。」
被握著手腕往前帶了兩步的人倒是不在意。
事實上,陸展宣能順從地被帶進葉家宅子,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想要問問范愚的情況。
鄉試時候親眼所見的緊張顯然不會是假,對比之下,范愚所說的身體已經調理得差不多,就不那麼可信起來。
只是像是為了印證方才那句話似的,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咳了一聲。
屋中有炭盆,而即便如此,陸展宣身上厚重的外袍也還沒敢脫下,咳嗽聲音一響,他的衣袖便被往上捋了捋,手腕被抓著放上了桌案。
等陸展宣好不容易停下來乍起的咳嗽,被范愚按著肩膀落座之後,葉質安才開始了診脈。
動作之前,還記得把蜜餞碟子朝著范愚那邊推了推,示意人隨意用。
只是直到陸展宣放下衣袖,緊了緊身上的外袍,碟中也沒再減少一塊。
比起蜜餞,自然是友人的身體狀況來得更重要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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