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愚過不了幾日就要入學,可知曉多少太學的事兒?」
擦拭過嘴角之後,一直以來真的操著兄長的心的葉質安開口道。
雖是問句,倒沒想讓還在伸筷夾菜的人停下動作來回答,自顧自繼續道:「太學采的三舍法,分作上舍、內舍與外舍。等入學過後,阿愚便是外捨生,還需經了考校才能升至前邊兩舍。學生分齋,齋容三十,同居同學。」
畢竟是得自書信當中的介紹,其實同樣有些簡略。
後邊倒是補了一句「兄長已入上舍,上回信中還道是將任學諭,阿愚若是碰著什麼難事,可……」
「可來尋我。」
話還沒說完,邊上就有個青年書生插話進來,聲音爽朗。
「葉質堂,表字澄弘,正是質安口中的兄長。想來這就是允中了?」
書生撣了撣衣袍就在邊上的空座上坐下,一手已經搭上了葉質安的肩膀,動作不算輕柔地拍了拍。
范愚匆匆咽下口中的飯食,一抬首,就瞧見了個和葉質安長得毫無相似之處的人正衝著自己笑。
要不是身上的書生打扮,和方才話中已經提到的身份,他還真沒法把這兩人聯繫到一起。
葉質安是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近來見過不止一回的葉稚瑤也身量嬌小,模樣柔美。至於葉質堂,明明是兩人的親兄,模樣卻帶著匪氣。
濃眉大眼,坐下之後還要比之身旁的葉質安要高出半個頭,隨手一拍都能讓人身體晃兩晃。
「怎麼幾年沒見,質安還是這般瘦弱。」
瘦弱,這還是范愚頭一回聽見葉質安被這樣形容,緊接著這話就落到了他自己頭上:「允中怎的也和質安差不多,快多用些。」
話說完,葉質堂才察覺到范愚的視線還在自己兄弟兩人身上打轉,不是第一次瞧見這樣的視線,其中意思甚至不需要猜。
「質安與小妹模樣肖母,我更似父親一些。」書生憨笑著解釋。
何止一些,相似之處都找不出來分毫,像得還挺徹底。
見范愚瞭然之後,葉質堂便打算開始介紹,還沒開口便被葉質安的問題給打斷了。
「兄長不是應當在太學念書才是,為何會來酒樓?」
往常總是出自於自己之口的兄長二字,被葉質安的清朗聲音喚出,聽上去有些不太一樣。
范愚沒去注意葉質堂的回答,反而在那比較兩人喚同一個稱呼的不同之處,結論卻是自己總是習慣性略略拖長聲音,聽起來像極了在撒嬌。
自己將自己弄得耳根有些泛紅。
「旬假自然要來外邊逛上一逛,接著悶在齋中讀書也太無趣了些。」
葉質堂這人一向來有些矛盾,一心科舉的同時,又嫌棄安安靜靜讀書太無趣,最喜歡做的事兒便是捧著冊書再拎壺酒,躺去榻上翻。
要不是沒武功,他還想竄上房頂,側臥在檐上,攏著霞光飲酒念書呢。
說話間,早就已經讓侍者上了壺酒來,斟了一盞。
行事倒是和他的模樣無比契合。
「上回寫信時候剛升入上舍,還未定下,而今確實已是學諭,允中若是有什麼事只管找我便是。」
一邊飲著酒,葉質堂開始了介紹,話里話外還對葉質安方才只有幾句的簡略話語有些嫌棄,從頭講了一遍自己眼中的太學。
也不想想,醉心醫術的自家小弟,對太學的僅有了解都是來源於他自己的書信才是。
葉質安倒是不介意兄長的嫌棄,講解的話頭被葉質堂給接過去之後,就示意范愚認真聽著,自己則是端起來酒,不時抿一口,慢悠悠品著。
介紹不可能短短几句就結束,到最後,原本點來過癮的一壺酒,只夠葉質堂充作潤嗓子的用途。
不知不覺間就給飲了個乾淨,一回想卻仿佛只用了壺清水似的,什麼感覺都沒嘗到,只好又喚了侍者重上一壺。
這回是怎麼都不開口了,喝酒喝得特別認真。
好在酒量遠比范愚或是葉質安強,連著兩壺下去都沒絲毫醉意,還能步伐平穩地踏出酒樓。
就是免不了身上帶著點酒氣。
要是酒味就能醉人,光是這點,興許就夠范愚醉上一回了。
葉質堂從范愚身側走過時,就令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撫了撫佩在腰間的香囊。
從遊學時候開始,出自葉質安之手的香囊還從不曾斷過。
藥香味也離著葉質安自己身上的越來越近,幾乎已經沒多少區別。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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