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中午,便是晚飯,也常常是靠他從酒樓提食盒回去解決的,范愚時不時的晚歸讓進廚房的頻率大大下降。
也正因這忙碌, 他對葉質安的近況才會是幾乎完全不知的狀態。
先生說暫停一日這天, 天上恰好開始落雪。
風雨之間夾雜的幾片雪花, 落在地上後迅速化成水珠, 沒法給世界披上銀裝, 只送來了入骨的寒意。
這樣的天氣下難得休息一日,范愚於是不打算早起。
已經睜開了眼, 卻懶懶地窩在被褥之間, 還摸索著伸出手,努力將肩上的被子掖緊, 免得被順著窗隙進入屋裡的寒風給凍著。
甚至沒有進系統空間讀書的念頭, 只望著窗子外邊飛舞的雨雪發呆, 視線都沒個焦點。
正享受著, 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窗欞之外。
葉質安穿得還是前一日晚上的衣裳,落雪之後就顯得單薄, 卻像是完全沒意識到似的,腳步匆匆地往自己屋子的方向走。
不說打傘,連件斗篷都沒有披。
「兄長。」剛到進賢縣時候的稱呼成了范愚近來的習慣,視線的焦點落在他身上之後,就半坐起來, 從窗子裡喚了一聲。
葉質安於是調轉了腳步的方向,轉而推開了范愚的房門。
進屋時正好瞧見人從被窩中出來,自己身上的雨雪不曾注意,這會兒倒是反應很快地取了椅背上搭著的斗篷,罩在瑟縮了一下的范愚身上。
「快披上,一會兒著涼了又該喝藥。」
動作的同時口中還不忘叮囑,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
有葉質安幫著系上頸項位置的帶子,范愚不必操心,於是平視著前方,視線正好撞上了低著頭的葉質安,入眼便是一片青黑。
表情算得上亢奮,但蓋不住憔悴的感覺。
結合這人身上還和前一日一模一樣的衣裳,還在疑惑著葉質安為何這麼早從外邊回屋的范愚,猜出來了真相。
不可置信道:「兄長這是一夜未睡?」
至於說話時候沙啞的嗓音,就不知道是因為通宵不眠,還是衣著單薄卻吹著寒風的緣故了。
話音落下的同時,葉質安已經幫著系好了斗篷的扣子,往後退的一步正巧讓范愚伸向他眼下的手指落了個空。
確認狀態的手落空,這句問話卻不能不答。
葉質安難得心虛,但還是點頭承認了自己一夜都沒回房的事兒:「昨日行醫,碰上了個難題,又隱隱覺得在哪處瞧見過,於是翻了一夜書,剛剛才從新得的醫書裡邊查出來了解法。」
難題得解讓他狀態亢奮,而長時間沒休息導致了模樣上的憔悴。
再加上方才還淋了場雨,距離雖短,披散著的發上也帶著濕意。
「最後著涼的怕不是兄長自己。」范愚沒好氣道,手上則是取了塊布巾,塞進葉質安手中,「快先將頭髮擦拭一番。」
緊接著又在屋裡轉了圈,尋摸出來角落裡的傘,以免這人一出門又淋著雨。
打算一整個上午都呆在床榻上,范愚看他聽話地擦拭掉發上的水汽,伸手解開了才系好的斗篷扣子。
繞到葉質安身後,踮起腳尖,范愚努力將還帶著自己身上溫度的斗篷搭上他的肩膀。
濕噠噠的單薄衣裳外邊忽而有了溫度,葉質安回頭的同時,手中濕了的布巾被換成傘,肩上則是被輕輕推了一把。
「兄長快些回去休息,可不許換了衣裳就出門去給人看診。」
打開屋門頂著寒風把人推出去,沒忘記叮囑一句的同時,范愚飛快地把自己藏回了還帶著暖意的被窩當中,舒適的溫度讓他發出來輕輕的喟嘆。
而後才將視線轉回尚未闔上的屋門。
葉質安順從地替自己系上斗篷的扣子,手中的傘也撐了起來,短短一段路,準備充分。
只是穿在范愚身上恰恰好的斗篷,披在他肩上就顯得太短了些許,若是有外人在,興許還會因為這不太合適的長度而笑出聲。
聽見叮囑之後,闔上門阻擋住寒風的同時,葉質安點頭答應下來。
在范愚說這句之前,他的打算還真是回屋換了衣裳出門。
好不容易才找到對症之法的醫者,總是容易因為太過亢奮而忘記該注意自己,這會兒被提醒了才察覺到通宵之後身體上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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