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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只有楚容的沉默。他看不到楚容的臉,聽不到楚容的聲音,唯一感受到的只有那把冰冷的刀具。

謝玄的心彷佛跌倒谷底,他手腳發涼,憤怒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楚容,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不會再背叛我,欺騙我,你現在又是在幹什麼?!」

身後的人什麼也沒說。

謝玄心沉了下去,咬牙乞求道:「你不許走!楚容,你現在放下刀,和我回去,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明明幾個時辰前他還感受著這個人的溫度,親吻他的唇,與他依偎在一起,轉眼這個人就拿起刀抵在他的喉管,如此冷漠無情,陌生到他近乎絕望。

楚容還是不答。

謝玄已是雙目赤紅,擲地有聲道:「你敢離開我,朕定讓你付出代價!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會把你追回來!」

楚容神色未變,他能感受到謝玄的憤怒和悲傷,身後裴弄再一次催促,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放下匕首,將謝玄推了過去:「你回去吧。」

裴弄神色一驚:「殿下!」

他怎麼能放了謝玄,把這人殺了以絕後患才是!

燕雪深趕忙上前查看謝玄:「皇上你沒事吧?」

謝玄不語,他看著楚容翻身上馬,滿心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走了,他要離開自己了.....

早在過來的路上,楚容便讓手下人丟了馬匹武器,只許燕雪深跟過來。眼下援兵未到,他們無論如何也追不上。

「楚容!」謝玄慌亂的叫住他,眼中怒意滔天,又惶惶惴惴,他想趕緊說些什麼來留住楚容,或是拖延時間。

腦子懵了一瞬,謝玄最後卻只聽見自己開口問,「你..昨天為什麼回來救我?」

他緊緊盯著馬背上的男人,一顆心高高懸起,像是絕望的信徒在等待神明的回應,又像是在天真的孩童期待得到那顆甜蜜的糖果。

你到底為什麼回來救我?

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樣,其實也是有一點點喜歡我的?其實也沒有那麼恨我?是不是這樣.....

楚容凝視著他,輕輕落下一句:「我只是不想欠你什麼。」

謝玄瞳孔驟縮,僵在原地一動不動,悲傷和痛楚湧上他的眼眸,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將他的心擊的七零八碎,痛的他喘不過氣。

他強壓下那陣心痛,死死盯著楚容,惡聲道:「今日你敢離開,來日被我抓到,必讓你十倍百倍的後悔!」

楚容已調轉馬頭,準備離去。

謝玄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楚容餘光捕捉到推到動作,抽出裴弄身後的弓箭,對準了他:「不許過來,再敢往前一步,我殺了你。」

謝玄眼中閃著憤怒的火焰,他死死盯著楚容的面孔,目光如怨恨的毒蛇,又如兇惡的虎狼。

「殿下,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裴弄似乎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蹄聲。

楚容朝遠處望了一眼,收了弓箭,隨裴弄等人離開。謝玄看著他的動作,面如死灰。

不,別走.....

他心中小聲說著,看著已走出幾米遠的楚容,他猛地上前一步,憤怒大喊:「楚容——」

撲哧——

利箭破風而來,以銳不可當之勢,射進他的胸膛。

身後的人陡然一驚:「陛下!」

謝玄感到胸前一陣巨痛,低頭一看,一支箭明晃晃插在自己胸口處。

謝玄疼的甚至不敢呼吸,他死死壓住喉間鮮血,再抬頭時,楚容已在滿目殘陽中收箭遠去。

他面上血色盡褪,一直隱忍的淚水順著這流血的傷口一同滑落,身體終於撐不住的向後倒去,而閉眼前的最後一幕竟是楚容決絕遠去,從未回頭的身影。

第55章

元歷八年, 北燕君主謝玄南平遇刺,生死不明。太史令楚容畏罪潛逃,與前楚舊部消失在通州地界, 了無蹤影。

同年,右相薛炳業以「昏君當道, 扶持明主」之由, 斥責謝玄篡位奪權,忤逆先皇之命, 寵信男子,有違綱常,以至於惹怒上蒼, 民怨沸騰,天降災禍,其不忍北燕江山葬送此等昏君手中, 於燕京起兵反叛。

左相賀蘭旭調遣禁軍,鎮壓叛亂, 燕京烽火四起, 民不聊生。

一月後,烏桓捲土重來,兵臨金城,日夜在外叫罵, 金城刺史八百里加急稟報朝廷, 請求調兵支援。

君主昏死,朝廷動盪, 時逢北燕內憂外患之際,風雨飄搖,山河破碎, 賀蘭旭別無他法,只能盡力撐著,他在燕宮尋了一空置的宮殿做值房,以免處理公務。值房的那一盞燭火從早到晚亮著,各地的奏報一封接著一封往裡送,加上朝中諸位大臣,門檻幾乎要被人踏破。

這些人不外乎是尋問謝玄的下落,好奇陛下為何還不歸京?

謝玄昏迷不醒,朝中只有賀蘭旭一人知曉。此多事之秋,他唯恐陛下遇刺重傷一事傳出去,引起恐慌,遂一直瞞著。每逢同僚問起,只得找理由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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