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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玄一下黑了臉,看看這魂不守舍的樣子,不會在想著什麼人呢吧?

客棧褪去白日的喧囂,逐漸隱於黑夜安靜下來。

一場大雨猝不及防打破了這場平靜,先是細密的雨絲從天幕落下,謝臨覺得脖頸一涼,等他跑到走廊下的時候,豆大的雨珠已經砸了下來,而楚逍還毫不知覺的站在原地。

謝臨不願意管,巴不得淋死他。

直到雨越下越大,他才忍不住火氣很沖的說道:「你是不是傻啊?傻站著幹什麼?還不趕緊過來。」

楚逍隔著雨幕狠狠看了他一眼。

謝臨頓時火大,不知是看他淋成了一隻落湯雞,還是偏要和他對著幹,連拖帶拽的把楚逍拉到廊下。

楚逍一邊叫一邊掙脫,卻撼動不了那隻大手分毫。

直到兩人走到廊下,謝臨才撒開他,楚逍露出厭惡的表情。

謝臨故意噁心他,陰陽怪氣道:「你這衣服被我碰過了,你最好現在就脫掉扔了。」

楚逍最不受不了激將法,聞言顧不得冷,立馬解扣子,解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心道,要是脫了衣服,豈不是白讓謝臨這個死變態占便宜?

這麼想著,他又把扣子繫上,站的離謝臨遠遠的。

兩個人看著外面厚重的雨幕,誰都不說話,唯有雨水嘩啦啦落地的響聲。

正當謝臨無聊的打哈欠時,有人撐著傘往這邊走來。那人長眉鳳目,玉骨清姿,是楚容。

楚逍看了他一眼,悶聲叫了聲:「兄長。」

楚容放下食盒,看著他濕透的衣裳微微皺眉。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他雖問的楚逍,卻也在看謝臨,兩個人臉上青一道紫一道,「你們兩個打架了?」

楚逍:「沒...沒有。」

謝臨嘖了一聲。

楚逍眼底頓時閃過一抹慌張,但仍嘴硬道:「真的沒有。」

他緊張的看著楚容,好再楚容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像以前那樣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楚逍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了。

「兄長。」楚逍磨蹭道,「你.....」他低下頭去,「我是不是很不懂事?」

楚容面上閃過一絲意外,輕聲道:「沒有。」

「真的嗎?」楚逍仍舊低著頭,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哽咽。

「嗯。」

楚逍眼眶濕熱,他耳朵嗡嗡,彷佛被一層無形的膜包裹住,除了模糊成一片的雨聲,連楚容離開前說了什麼都沒聽清,只任由眼淚和這磅礴的大雨一同落下。

在此之前,他一直安穩無憂的在皇兄的庇護下長大。小時候,他犯了什麼錯,只要有皇兄在,就永遠不用害怕父皇母后的責罰。後來他們的國家沒了,楚逍也沒有感到太多憂慮,因為皇兄還在身邊。

無論發生了多糟糕的事情,哪怕是天塌下來都有皇兄頂著,只要皇兄在,他就可以安心的縮在溫暖的巢穴中,無懼風雨。

直到今日,謝臨的話一巴掌將他扇醒了。

那個溫柔強大,讓他安心的皇兄,那個總是風輕雲淡,彷佛什麼事都困擾不了他的皇兄,那個生來就被眾人仰望尊敬的皇兄,怎麼可能像謝臨說的那樣.....

仔細想想,一切都有跡可循,他也並非沒有察覺,只是不願去相信。

一想到皇兄這兩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就感到無比的憤怒心痛。他痛恨謝玄玷污侮辱了皇兄,又痛恨自己的懦弱渺小。如果早知道這一切是用什麼換來的,他寧可不要!

他寧願過的豬狗不如,也不想皇兄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楚逍淚如雨下,他想問問皇兄這兩年過的怎麼樣,哪怕是說一兩句安慰的話,偏偏他又是天底下最沒資格開口的人。

謝臨聽見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最初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後來發現聲音是從楚逍那邊傳來的。

他啞然的張了張口,看著楚逍一聳一聳的肩膀,詫異道:「你哭什麼?」

那聲音越來越大,漸漸從啜泣轉變成哭泣,最後扯著嗓子哀嚎,隱約快要蓋過了淅瀝雨聲。

謝臨倚在牆上:「真有意思,外頭下雨,裡頭也下雨。」

「哭,使勁哭,看能不能把這淹了。」

說著,他走過去打開楚容留下的食盒,咬了一口糕餅。

楚逍不理他,直至哭的沒力氣了,才搖搖晃晃走到謝臨身邊。

「幹嘛?」謝臨斜睨著他,「說了看不上你,湊過來幹嘛?」

楚逍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道:「你今天告訴我的事,不許在皇兄面前提起,更不許讓他知道我知道。只要你答應,以後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謝臨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後,道:「真的?」

楚逍含著淚珠點了點頭。

謝臨看著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心中竟生了憐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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