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又怒又急,又拿起一個茶杯狠狠扔在李福泉腳邊。李福泉猛然驚醒,急忙跑出去請太醫了。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進去沒半刻鐘,因找不到解決辦法,又被謝玄拿著茶杯砸出來了。章淼懷疑,若非皇上這會不能說話,否則一定要喊著砍了他們的腦袋。
想到自己食君之祿,竟束手無策,毫無辦法,心底不由有些羞愧。
殿內,楚容冷眼看著滿地狼藉,吩咐讓王新打掃乾淨,再去庫房拿新的茶具花瓶給謝玄繼續砸。
小新子一邊打掃,一邊心道,楚大人雖看著冷漠難以接近,實則對他們下人很是寬宥溫和,沒想到這會竟下這麼狠的手,直接把皇上毒啞了。
不過皇上有時候說話是不好聽。他看著楚容悠閒鎮定的模樣,又想,這若是換一個人這麼做,早就被拉出去砍頭抄家,誅九族了。
這三日謝玄對外稱感染風寒,既不上朝,也拒見任何人。其他人也就算了,饒是賀蘭旭也見不到,這引得不少臣子好奇至極,就算感染風寒也用不著誰都不見吧?
謝玄嗓子恢復後,開口說的第一話便是:「楚容,朕真沒想到你也會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彼時蘭池宮中海棠開的正艷,楚容正在廊下照料那幾盆弔蘭,素衣玉冠,風姿綽越,他聽著謝玄咬牙切齒,譴責憤怒的語氣,神色坦然:「要說下三濫,誰又能比得過你?」
謝玄步步逼近,凝視著他:「你就是料定了朕不能把你怎麼樣。」
「君子之言,洋洋盈耳。小人之言,諂媚無骨。鄉野之言,鄙陋不堪。或好或壞,都尚可一聽。至於你,謝玄。」楚容擦完手,將手絹放下離去,「你還是不說話最好。」
謝玄聽出他口中的譏諷,怒道:「你敢罵我?」
竟然說他連那些粗鄙的鄉野之人都比不上?!
謝玄下意識拿那幾株盆栽撒火,想到這是楚容精心照料許久的,若弄壞了,楚容雖嘴上不說,必然不會給什麼好臉色。他吸了口氣,硬生生忍住了。
*
翌日上朝時,督察院將魏禮民近些年的罪行整理上奏,謝玄手段狠厲,毫不留情,凡是牽涉其中的官員降職的降職,關大牢的關大牢,就連高裕都被請去了都察院。
一整個上午馬正都提心弔膽,嚇得魂不守舍,連旁邊人說話都聽不見。他下朝回家後連飯都不來不及吃,一到天黑,就連忙讓人備轎去相府。
為掩人耳目,馬正特意讓轎夫走的窄巷,小巷內安靜如斯,他坐在轎內依稀可以聽到街上走夫販卒響亮的叫賣聲。
此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街上熙熙攘攘,酒樓茶坊內也一番熱鬧景象。馬正卻無暇顧及,他滿腦子都是高裕被都察院請去問話的事。薛相不是說,他會處理嗎?為什麼高裕還會被帶走?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他了?
他急切的想到相府問個明白,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於是催促轎夫走快些。
哐當——
馬正猛地撞到了額頭,疼的抽氣,他唰一下掀開轎簾,罵罵咧咧道:「瞎眼的奴才,怎麼看路的?」
罵完,他才發現前方停著一輛馬車,幾乎把巷子堵得死死的。他氣不打一處來,還未開口,便見一俊秀的年輕人從馬車上走下。
他手拿摺扇,眉眼含笑:「馬大人,好巧,這是往哪去?」
天香樓 二樓包間
馬正自坐下後就搓著手,眼睛不停的往四周瞟,誰能想到他在去相府的路上碰到了賀蘭旭,又莫名其妙被他「請」來酒樓吃飯。這賀蘭旭乃當朝新貴,還是皇上的心腹,他好端端的為何要和自己吃飯?他想幹什麼?
另一邊,賀蘭旭一直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馬正,即便他極力掩飾,賀蘭旭還是看出了他眼底埋藏的恐懼和不安。
直到上完最後一道菜,小廝關門而去,賀蘭旭粲然一笑,拿起酒壺給馬正倒了一杯:「這竹葉青是天香閣的珍品,外面喝不到,馬大人嘗嘗。」
馬正誠惶誠恐的捧住酒杯:「謝賀蘭大人。」
賀蘭旭臉上一直掛著溫潤無害的笑:「只是單純吃個飯而已,馬大人不要緊張。」
馬正擠出一個笑:「賀蘭大人說笑了,我...我不緊張。」
賀蘭旭笑意更盛,他指著馬正面前的菜道:「這青蘿蔔絲鯽魚羹用的魚是今早特意從蘇州運來的,還新鮮著呢......」
賀蘭旭洋洋灑灑的介紹著桌上的菜,馬正面上賠著笑,實際根本沒聽進去。賀蘭旭講完菜,又開始扯一些無關痛癢的閒事說笑,好似就是來找他閒聊的。
馬正心裡像被油煎一樣,在聽了賀蘭旭閒扯半個時辰後,他終於忍不住了,汗顏問道:「不知賀蘭大人找我前來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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