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楚容回過神,見慕容旻一雙眼涌動著極為複雜的情緒,他竭力克制道,「我先前找不到機會與你說話。這麼多年,你...在燕宮還好嗎?」
舊友重逢,楚容也難免有些動容。他眉目柔和如三月春風,用以往兩人說話時那樣的口吻溫聲道:「我還好,不用擔心。」
慕容旻有心想問更多,卻想起了裴弄的囑託:「對了,裴將軍讓我轉告你,他也很好,你不必擔心。」
當初裴弄拿著秘信逃出,敵軍還曾在楚國大範圍搜尋過,後來不了了之,以為裴弄早就死了。若不是慕容旻將他藏在西陵邊境,恐怕難逃一劫。
慕容旻這次來北燕時就和裴弄商量過,若楚容在燕國受盡折磨,他就想辦法救他走。
他了解楚容,從前在楚國時他就喜歡把什麼事都藏在心裡,遇見麻煩也習慣一個人抗。現在楚容說他還好,慕容旻清楚知道這不過是他的說辭。再好能好到哪去?從天之驕子,帝王儲君淪落到亡國太子,階下囚奴,這豈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他剛到北燕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官員都能貶低羞辱楚容,更別說謝玄喜怒無常,性情暴躁,楚容這兩年怕是沒少吃苦。
慕容旻越想越憤怒,他張了張嘴,想問楚容要不要離開燕宮。只要他想走,自己一定拼了命帶他離開。
可惜話還未說出口,他就瞥見了楚容脖頸上一道青紫的痕跡。
細白修長的脖頸上,那道若隱若現的痕跡極為曖昧,像是被什麼人咬出來的。因為衣服的遮掩,那吻痕並不容易被發現,只有楚容轉頭時偶爾才會顯露出來。
慕容旻愣在原地,如遭雷擊。這是....誰幹的?
他大腦一片混亂,連謝玄什麼時候進來的也不知道。
「四皇子在這幹嘛?」謝玄一進來就看見慕容旻在這,臉色登時變得很難看。他受了傷,口氣也不怎麼好。
慕容旻卻沒有心情在意,他站起身心不在焉道:「我來看楚大人。」
謝玄一屁股坐在楚容身邊,開始問東問西。
「太醫給你檢查過了?」
楚容:「嗯。」
「怎麼樣?」
「沒事。」
慕容旻在一旁怔怔聽著,直到此刻才察覺出一絲不對勁。謝玄臉上的表情真的是一個君王對臣子該有的嗎?楚容如此冷漠,他竟然也不在意,像是習慣了一般。
他開始回想那些被自己忽略掉的細節,比如為什麼金雲台的宴會兩個人是一塊過來的?謝玄甚至還幫楚容向齊宴解釋他起晚了。烏洛蘭找楚容麻煩時,為何謝玄看上去那麼生氣還再三幫忙解圍?謝玄出去散步,不叫著賀蘭旭,反而是叫楚容陪著。他猛然想到楚容脖子上的吻痕,彷佛如墜冰窟,兩個人出去的這段時間到底做了什麼?
慕容旻感到一種無可言喻的憤怒,他開始安慰自己,或許楚容脖子上的吻痕是女子所為。可是依楚容的性子,在楚國那些年愛慕他的女子雖如過江之鯽,也沒見他接受哪個。楚容也會喜歡一個女子,與她有肌膚之親,任由讓她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跡嗎?
他覺得自己無法想像。
「四皇子。」謝玄不客氣的叫他,「朕和楚容有要事相商,你先出去吧。」
慕容旻抿了抿唇:「好,我晚些時候再過來。」
謝玄眼底閃過一絲不悅。楚容卻是注意到他的臉上不太對勁,關心的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謝玄頓時黑了臉,自己胳膊現在還流血呢,楚容不關心自己,反倒去關心毫髮無傷的慕容旻?
慕容旻搖了搖頭,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楚容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謝玄捏過他的下巴,話語隱含怒氣:「看夠了嗎?」
楚容推開他的手:「刺客找到了嗎?」
「沒有。」謝玄皺眉道,「羽林衛搜變了也沒找出刺客的影子。現在圍場已經封禁,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那刺客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他眼神凝聚起一抹殺氣,若是搜不到刺客,那就說明這刺客不是從外面混進來的,而是這圍場之中的人。
圍場內魚目混珠,既有外敵也有內敵,齊宴,慕容旻,烏洛蘭這些人此番來訪目的不純,薛炳業又在暗處虎視眈眈,蠢蠢欲動。他已經派賀蘭旭暗自去查了,到底是誰膽子這麼大敢在這種地方暗殺他?
第23章
因為刺殺一事, 圍場內儼然沒有了先前歡快輕鬆的氣氛,臣子們無不人心惶惶,羽林衛封鎖了獵場, 沒有命令誰都不准離開。
出了這麼大的事,三國使者也不好說什麼, 只能聽從謝玄的安排, 與眾人在獵場的營帳內住了一夜。
待第二日,羽林衛才解了封禁, 放眾人離開。
烏洛蘭昨日沒玩盡興,一大早就吵著要進山捉狐狸,賽木擔心他出事, 一再哀求阻攔,甚至還搬出了烏桓王,烏洛蘭發了好大一通火, 整個獵場都能聽見他罵人的聲音。
齊宴出來時沉著臉,他似乎是被吵醒的, 一臉倦容, 眯著眼朝烏洛蘭的方向看去。
周旬走過來,道:「殿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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