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沉默的近乎殘忍。
「起來把粥喝了,你不要試圖挑戰朕的耐心了。」謝玄冷聲道,「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究竟還想怎樣?!」
楚容道:「你在這,我吃不下去。」
謝玄雙眸迸射出寒光:「趙慎姝在這你就能吃進去了?要不要朕把她召進宮來?」他像是說不夠似的,嘲諷道,「光天化日之下和有婦之夫私會,這就是南楚皇室的教養?你也不嫌丟臉?」
楚容沉下臉,握著被衾的手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他寒聲道:「謝玄,你與我不過是有過幾次歡好。於我而言,你和旁人沒什麼不同。縱是君王也管不到家事上,這件事還輪不到你過問,滾出去!」
謝玄聽著這些話,仿若當頭一棒。他惡狠狠的看著楚容,牙齒幾乎要咬出血來:「輪不到我過問?你再說一遍試試!如果真讓我查出你們之間有什麼,朕把她千刀萬剮都是輕的!」
「你可以殺了我。」楚容道,「不用遷怒他人。」
謝玄直覺一股怒火直衝天靈蓋,楚容竟然為了趙慎姝拿命威脅自己!
「你想死?」他冷笑一聲,「想得美,若你們真有什麼,朕定讓你生不如死!」
「你早就讓我生不如死了。」
謝玄心口一窒。
室內又陷入一片寂靜,彷佛方才兩人激烈的爭吵都只是一場錯覺,不曾發生過一樣。
燈火婆娑,謝玄站在床邊,借著那抹燭光怔怔的盯著楚容,他倚在床邊,外衫松松垮垮的搭在單薄的肩上,秀麗的眉間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倦意,在燭火的映照下看上去如瓷釉般脆弱美麗。
謝玄想起剛入宮那一年,楚容即便生氣了,也還不會像這樣發火,他冷漠寡言,克己端方,大多時候都在默默忍受,不屑與他爭辯。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楚容忍到極致,也會譏諷著讓他難堪,同他爭吵。
人都是會變的,原來再好的脾氣品性也會被磋磨的不成樣子。
這燕宮幾百個壓抑的日夜,對楚容來說就好似一把無形又鋒利的刀,那刀一筆筆剜掉他的自尊,消磨他的耐性,將他日夜凌遲。
謝玄咬了咬牙,心口划過一絲隱秘的痛,他不想再繼續爭吵,轉身大步離開了蘭池宮,楚容則是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當晚楚容就燒了起來,這病來勢洶洶,折磨的楚容精神萎靡,整日吃不下飯,每日就靠喝清粥過活,短短几天,人就有些消瘦。
「大人,喝點玉米蝦仁粥吧,這蝦去味了,不腥的。」
楚容忍住想吐的衝動,臉色蒼白的搖了搖頭。小新子心疼的給他遞了杯水。謝玄讓他去換碗清粥。
很快,小新子端著碗白粥進來了。謝玄接過,用勺子遞到楚容嘴邊。
楚容皺著眉推開:「吃不下。」
謝玄捏緊了碗勺,克制著火氣:「你都幾天沒吃東西了?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嗎?每日吃那一點,不知道的以為餵貓呢。吃不下也要吃。」
許是生病的緣故,楚容的耐性不似尋常那樣好,他加重語氣:「我說了不想吃。」
「行。」謝玄放下手中的碗,「你不吃,那楚逍也別吃了。兄長在此受苦,他倒是逍遙快活。來人,去把楚逍抓來!」
楚容臉色一變:「慢著。」
謝玄陰著臉重新端起清粥,他將勺中的白粥吹涼再次伸到楚容嘴邊,居高臨下道:「這下可以吃了?」
楚容臉色緊繃,還是接過了他手中的勺子。
「你就只會這招。」他冷道。
謝玄不置可否,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楚容,誓要親眼看楚容將它喝完,果不其然,喝了小半碗,楚容就吃不下了,謝玄又是威逼又是利誘,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吃完。
用過飯後,楚容便歇下了。
謝玄在一旁守著,他看著楚容睡夢中也如此難受的模樣,心裡又氣又疼。明明說好了和他一塊過生辰,卻轉頭去和別的女人有說有笑,更別說這個女人還曾是他的未婚妻,這讓他如何不生氣,不憤怒?
他脫鞋上床,將楚容抱在懷裡,力氣大的像要把懷中人揉碎,楚容緊閉雙眼,一點反應也沒有,謝玄吻了吻他的額頭,長舒一口氣,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直到半夜,謝玄發覺懷中人燙的不正常,才猛然驚醒。
他看著楚容燒紅的臉,心下大駭,一邊催著人去請太醫,一邊又叫來小新子幫著自己為楚容擦拭身體。
「把水放下,出去。」謝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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