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新子絲毫不敢耽誤,放下水盆和帕子就退了出去。謝玄脫去楚容的衣服,一點點擦拭著他的身體。
楚容睡得很不踏實,他不知夢到了什麼,眉頭微微凝著,眉宇間有股怎麼也散不去的憂傷。謝玄臉上浮現一抹自己都未意識到的疼惜,他伸手撫上楚容的額頭,似乎想要抹去什麼。
「你為什麼這麼固執?」謝玄黑眸幽深,忽然低聲說道,「只要你能說一句好話,對我笑一笑,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可你非要和我對著幹。」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絕對不可以再見趙慎姝。你知道那天我看見你們倆站在一塊,有多生氣嗎?我真想....殺了她。」
他繼續像個深閨怨婦一樣控訴著楚容的「惡行」,只可惜對方全然聽不到。
「在我的生辰宴上和別的女人私會,而且還是那個趙慎姝。這女人真是紅顏禍水,若是沒有她,朕當初也不會.....」
他說到這停頓了一下,臉上有些許異色。
「到現在你連一句生辰快樂都沒對我說過。」謝玄眼神晦暗,他想到那日楚容冷若冰霜的模樣,不自覺捏緊了手中濕漉漉的帕子,「你就那麼不想看見我?就那麼討厭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然帶著不可自控的憤怒心痛。
他自認為心硬如磐石,自奪位登基以來,不知經歷過多少勾心鬥角,生死廝殺,那些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流淌在暗夜裡的鮮血,鍛造出了如今的鐵石心腸。
可那顆心,饒是經過千錘百鍊,也抵不過楚容的一句狠話,一個冷眼。
他總是能輕易刺痛自己的心。
楚容並不記得那一夜的事,甚至連自己的寢衣什麼時候被人脫下,換了身新的都全無印象。他醒來的時候,謝玄已經上早朝去了。
燒了一夜,昏昏沉沉的腦袋,此刻總算清醒了些,連精神都好了不少。
聽楚容說要吃東西,小新子忙張羅著讓小廚房的把吃食拿過來,看著楚容好歹能吃點東西了,小新子也高興的很:「大人昨夜突然高燒,可把人嚇壞了,好在陛下給大人擦了身子,餵了藥。」
楚容聞言一愣:「擦身子?」
為何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是啊。」小新子小心翼翼道,「一夜都沒怎麼睡呢。」
楚容放下手中的勺子,淡淡道:「一夜沒睡?」
「真的。陛下今早走的時候,黑眼圈可重了。」他偷偷觀察著楚容,希翼能從楚容臉上找出一絲感動,只可惜楚容連眼都沒抬一下。
小新子心中默默嘆了口氣,看來大人心裡還生皇上的氣呢。主子們不痛快,他們做奴才的也跟著遭殃,接下來這段時間必然是消停不了了。
謝玄還是照常來蘭池宮,只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安靜的有些怪異。楚容的冷漠寡言比以往更甚,謝玄像是較著勁一樣,也不開口說話。
他這段時日似乎很忙,每次都是匆匆陪楚容吃頓飯或者看著他喝了藥就走。
謝玄有心和楚容破冰,但一看到楚容那副冷漠疏離的樣子,再想起他在自己生辰宴上偷偷見別的女人,就氣不打一處來,硬是忍住了。
有一次他實在沒忍住,見楚容病好了還胃口還是跟貓一樣,便夾了一道楚容愛吃的梅子排骨,讓他多吃點。楚容看都沒看,直至他起身離開,那塊排骨還孤零零的在碗裡躺著,好像在無聲表達著對他的抗拒。
謝玄氣的差點摔筷子,最後被李福泉勸住,憋著一肚子火走了。
第13章
金鑾殿內
謝玄靠在龍椅上,面色不悅:「密函里真是這麼說的?」
賀蘭旭點了點頭,他一身青色常衣,手執紙扇,實在儒雅俊秀。
「沒錯,恐怕明齊,西陵兩國不日便要傳表文書,派使臣來訪了。」
謝玄眼眸深沉如海,先帝在位時,各國還維持著表面的和平,那時各國往來並不算什麼稀奇事,他也是在那時候遇到了來拜訪北燕的楚容。
自從齊,燕對楚國開戰,就徹底撕碎了虛偽友好的表面,幾國之間的關係前所未有的緊張,哪裡還敢派使臣來訪。
這次明齊,西梁要出使北燕,倒是令他意外。
謝玄忽道:「密函上可有說西陵使臣是誰?」
賀蘭旭:「沒有。」
他劍眉微蹙,眸中閃著令人琢磨不透的光芒,頃刻又變得陰沉冰冷。賀蘭旭覺得在檀宮時,陛下似乎也曾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一下子想到了那日謝玄口中的「他」,不禁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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