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楚容又一副不為所動,將自己當空氣的樣子,謝玄就來氣:「以後你還是在蘭池宮好好待著吧,不用出去了。」
楚容石像般精緻冷漠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他微微蹙眉,最終什麼也沒說。
屋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就在蘇木脖子都開始酸痛時,謝玄的聲音倏爾在頭頂上方響起:「還在這跪著幹什麼?趕緊去把藥煎了送來。」
蘇木戰戰兢兢:「是。」
謝玄:「這幾日就由你負責照料,每日按時過來請脈。」
蘇木立馬道:「是。」
殿內又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中,謝玄欲言又止的看了楚容一眼,留下一句「朕晚上再過來。」便轉身離去。
楚容聞言,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
謝玄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朝地上的蘇木問:「你叫什麼名字?」
「臣叫蘇木。」
「蘇太醫。」謝玄唇角微扯,似笑非笑,叫的雖然是蘇木的名字,眼神看的卻是不遠處的楚容,「他要是敢不喝藥.....」
蘇木屏住呼吸,靜靜等待他下一句話。
「朕就只能把藥澆在你的墳頭上了。」
蘇木猛地打了個寒戰,這才真正明白了為何太醫們都如此避之不及:「臣...臣知道了。」
待人走後,殿內的小太監們幾乎都鬆了口氣。蘇木直起身,悄無聲息朝楚容看了一眼,不知在思量什麼。
小新子把人送到蘭池宮門口,見怪不怪的寬慰道:「蘇太醫,你也別太害怕,我們大人一定不會為難你的。」
蘇木強顏歡笑,總覺得楚容和燕帝之間的關係有些古怪:「是,有勞公公了,公公請回吧。」
小新子嗯了一聲,轉身回去復命了。
蘭池宮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楚容正坐在窗邊看書,他眉目平和,蒼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偌大的宮殿內,書頁翻動的聲音尤為清晰,小新子看著窗邊那道清瘦的身影,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孤獨。
大人鮮少出門,平日裡除了看書下棋,就是看著窗外發呆,偶爾悶了會在蘭池宮附近走一走。如今陛下不允許他再出去,小新子總覺得是自己的原因,一時愧疚的很。
他走到楚容身邊,耷拉著腦袋,一臉難受的說:「大人,對不起,要不是....要不是奴才,大人也不會被禁足。」
楚容抬起頭,看著快哭出來的小太監,安慰道:「沒事,不怪你。」
這個小太監叫王新,是謝玄身邊伺候太監李福泉認的乾兒子。
當初王新來蘭池宮時,楚容便知這是謝玄那邊派來監視自己的眼線,事實也正是如此,王新每日都要向乾爹李福泉匯報蘭池宮的情況,楚容今日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去了哪裡,謝玄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新此人老實善良,沒什麼心眼,是這宮裡唯一一個敢和自己說話的人,楚容自然不會因此怪他,如果真要怪罪,他眼色沉了幾分,那也應該是怪那個人。
蘇木速度很快,或許這藥關係著他的小命,他親自將藥煎了送來,而後膽戰心驚的遞到楚容面前。
楚容盯著那褐色湯汁看了幾秒,眼中有幾分掙扎,在蘇木殷切且忐忑的注視下,最終他還是接過碗喝掉了。
蘇木看著那碗見底,默默鬆了口氣,慶幸自己的小命保住了。
楚容剛放下碗,小新子又是遞茶又是遞蜜餞甜果,讓他去嘴裡的苦味。
蘇木低聲道,「大人這幾日切記不要吃生冷之食,」說著又看了眼桌案上的熱茶,見茶葉新綠,茶水飄香,又多嘴道,「若沒看錯的話,這茶葉應是浮山雪,雖清香爽口,但盛產於冬季,性寒,大人身體受涼,喝多了恐怕傷身。」
小新子聞言忙道:「那我去給大人倒杯糖水吧。」
楚容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年輕人,似是覺得驚奇,往常來蘭池宮的太醫,問診時都是例行公事,一刻也不敢停留,一句話也不會多說,這位太醫倒是有些不一樣,瞧著面生,倒是個熱心腸。
楚容客氣的回了句:「多謝蘇太醫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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