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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吸飽了水,再提上來探進衣服里擦拭。

埋在地底的水冰冷刺骨,每一次蹭過肋骨都會帶來輕微的顫慄。

兩股微晃,輕薄的脊背貼著純白色裡衣透出一副魅惑人的月亮骨。

其實這三天也不算完全沒見著人影,黎霽懷的小廝還將他喚出去過一次。

往日他過得如何,黎霽懷根本不會管,素手做著清清白白的大家公子。

但讓黎霽懷盯著他如同喪家之犬的樣子,黎清歡確實不太好受。

黎清歡站在陽光里直直挺著腰,不想矮黎霽懷半分。

憑什麼他黎霽懷是光風霽月的黎公子,而他就活該被人人踩成污泥。

但黎霽懷道行還淺,雖身上多出些沈則的影子,但還將不出什麼刺耳的話,最多酸他幾句,不痛不癢。

黎清歡大概聽出來點不知從何而來嫉恨意味,只感覺莫名其妙。

可蕭沅原屬意於他,分明是黎霽懷自己不想要,才叫他撿了漏。

不懂黎霽懷吃的哪門子醋。

黎霽懷以長兄的身份出言提醒:「你雖已非清白之身,卻還是我黎家待嫁的兒郎。慣與外女牽扯實在有辱斯文,父親罰你,你可認?」

黎清歡慣常服軟,語音清淺道:「哥哥說得是,我知曉了。」

看他如此作態,黎霽懷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正如父親所說,黎清歡心眼比蜂窩還多,指不定心頭裡怎麼編排他呢。

蕭沅估摸也是被他這副面孔給騙了。

黎霽懷不屑指摘道:「我知你心中定有不服...」

沉默片刻,他想起下人來報蕭沅已於昨日出獄,卻遲遲未曾上門,便是真與黎清歡有染,也不見得多上心。

臉上浮出幾分胸有成竹,黎霽懷繼續道:「莫不是心裡頭還念著誰?誰又願意為你得罪黎家?」

黎清歡搖頭,他其實沒有奢求蕭沅來救他,且從她以前的態度來看,她不喜歡他完全的依附。

總要做出些實際的付出,於她有利,她才施捨願意看上兩眼。

因著他還算可口的身子,也許蕭沅僥倖脫身後會尋他。

黎清歡不想押上所有的期待,免得希望又落了空。

回院子的路上他遇到了劉三寶,扯著個粗重的女人當在路邊。

明里暗裡火辣辣地打量,對他指指點點。

那女人頂著同劉三寶相似愚笨的臉,直盯著他的臉發呆,糟亂發黃的衣襟又順流下幾點水漬。

黎清歡側過頭,無比厭惡覺得難堪。

一直以來那份不安隱隱探到了底。

他想過沈則定會在他嫁人這件事上做文章,沒成想沈則比他以為的還要惡毒千倍百倍,喉嚨里頓時比吃了顆蒼蠅還噁心。

劉三寶見女兒喜歡更是急切得不行,當夜邊給沈則捶背邊讒言道:「主君,我瞧著黎清歡光關著還不安分,不若早些成了事,免得夜長夢多。」

他那女兒三年不見大了不少,不知從哪裡看來男女那檔子事,但因著痴傻一腔火氣無從發泄,脾氣也愈發暴躁,不早些娶個男人在家拴住容易在外生事。

沈則哪能不懂

劉三寶的意思。

他瞧不起劉三寶,有時候卻不得不倚仗這個蠢驢般一根筋的男人,能替他辦事就行。

沈則拍怕他的手誘道:「這事說來也算你我兩家結親,萬事你看著辦就好。現下我只當不知道,到時候妻主追究起來我也好搪塞過去。全是她那個庶子不安於室釀下的果,鎖在家裡都不頂用,非要和自家下人勾搭在一起,覆水難收。」

劉三寶聞言欣喜若狂,只道沈則把如何處置黎清歡的權力全部都交到了他手裡,真是要許了當他女兒夫郎的。

因此他心裡再也裝不下其他事,第二天就急著趕回家安排起來。

離莊外二里地的瓦房開始掛紅綢,置喜字,熱火朝天辦了起來。

一天功夫簡陋的台場就搭好了,至少像模像樣。

這婚禮屬實倉促些,但一時委屈哪抵得過後頭的大富貴啊。

與此同時,蕭沅也帶著不少禮,收拾齊整上了黎府的門。

她黑色裙袍外罩同色雲紗,暗紅色束帶繡著銀紋落於腰腹間,頗顯華貴。

未怎麼打理過得捲髮也用心以流蘇束在腦後,乾淨利落。

鳳眼輕挑,眉目間滿是風流意氣,當真是個清俊娘子。

輔以精猛颯爽的身姿,不容人忽視的軒昂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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