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郎君看似眉眼慈悲,可她覺得他好生恐怖。
好在走了。
舞姬坐在地上緩和許久才顫巍巍地站起身,去向管事請罪沒有將人留下。
張正知包的樓乃是四樓,要出去便要路過二、三樓。
因此地並非是普通的青樓,而是權貴玩樂之地,白日那些衣冠端正的權貴,在夜裡褪去了斯文的皮相,肆意地袒露出貪婪的霪態,所以現在隨處可見穿著華貴的男女相擁交吻。
小岳護著家主,看見這些畫面恨不得自戳雙目,然後再捂住家主的雙眼。
太霪亂了,這些人像是尚未開智的禽獸,隨處都能抱著互相啃來啃去,這些人會帶壞家主的。
這位張郎君竟然帶家主來這種地方,好在這群人還要點臉,沒當眾行歡,髒了家主的眼。
小岳一面面紅耳赤地懷揣忐忑,一面悄然窺視家主。
見家主對那些霪亂的場景並無任何反應,自然得如飲冷水,甚至當碰上在走廊上擋路的幾人,他還會自行提著袍擺,目不斜視的從他們身上跨過。
小岳暗嘆,家主不愧是常年修習佛法的禁慾之人。
在這種霪樓中,也能宛如池中不染淤泥的白蓮,乾淨得發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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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夕陽剛落,而當兩人走出瓊樓,外面已是燈火通明。
沈聽肆順著舞姬所說的話,尋到了金銀樓,卻發現樓雖開卻沒有多少人,而架上擺放之物形狀古怪,有的……
他看著不遠處擺放的玉器走上前,烏睫微垂,打量著眼前有些眼熟的玉器。
店鋪里的小二見是僧人,上前揖禮後提醒:「法師應當是走錯了,此店只售情。趣之物,不售佛經聖物。」
小岳也沒見過這些,驚訝地打量周圍的物件,以為走錯了,還往後退了幾步,站在門口抬頭看了眼上面的牌匾。
真是風情樓。
小岳紅著臉訥道:「我家家主好像沒走錯,剛才那姑娘就是說的金銀樓。」
只是沒想到舞姬說的金銀樓,是這個金銀樓。
小二聞言兩人沒走錯,撓著頭,疑惑地看向一旁玉潔松貞的佛子。
留意到此人雖然是佛子的皮相,身上卻不是穿的僧袍。
剛還俗的僧人?
小二從未見過還俗的僧人,如此光明正大的進這種店,心覺新奇便主動道:「郎君是喜歡何種的?本店應有盡有,保管用著舒服。」
沈聽肆垂下的眼睫顫了顫,沒有回答他的話,指著擺在琉璃櫃中的玉器,問道:「這叫什麼?」
小二道:「回郎君,這是玉勢,模仿男子的……」
沈聽肆轉目落在另一件上,復問:「這是什麼?」
小二又道:「此乃緬鈴,與女子行房時所用。」
「此物呢?」
「羊眼圈,男女都適宜。」
「……」
青年神色自然,有著姿容秀美的儀態,卻在小二解釋用著舒服後便取下抱在懷中,絲毫不覺羞恥,好似用慣了極其自然。
小二臉上的笑越發燦爛,小岳卻瞪大了眼,一臉古怪地看著家主。
他怎麼不知道家主這麼會?都不需要詢問如何用,直接就要買。
就連後進來的兩人都忍不住側目看了過去。
青年在一眾霪器中也沒有世俗的色慾之氣,反而將懷中的物件兒都襯托得高潔,仿佛手捧聖物。
其中一位錦袍公子,上前道:「沈家主。」
正去拿銀托子的青年側目,看向來人,瞳仁中透著平靜:「陳王殿下,侯君。」
「你認識我們?」陳王手中摺扇一頓,不由得打量眼前的青年。
沈氏的這位嫡子,從出生起便一直在迦南寺,他這些年也一直裝瘋賣傻,不敢教人發現,所以從未去找過沈聽肆,但沒想到他竟一眼便認出來了。
沈聽肆莞爾:「陳王殿下與旁人不同,小侯君曾來過迦南寺。」
陳王早些年裝瘋,小指被宮中宦官打斷了一截,所以自從不裝瘋之後,習慣在手中拿一把摺扇擋住小指。
而小侯君年前去過迦南寺。
陳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乍然看似沒什麼,仔細看還是能發現被藏起的小指。
陳王臉上倒沒有露出任何的不豫,笑道:「沈家主果然慧眼,本王與沈家主一見如故,不知何時沈家主有空,本王好與沈家主暢飲一番。」
從他被張正知的人引進瓊樓之時,陳王便已經得到消息,
現在並非是偶遇,而是特地前來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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