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年濃睫低垂地立在身後,溫潤的眉眼如佛寺中受人尊敬的神佛,低聲念著經文。
小岳聽著經,看著地上尚未清理乾淨的血漬,不禁想到這些時日,先後從雁門傳過來的信,神情微妙一變。
憐娘子膽子太大了,難怪郎君一刻也等不及,用這種不計後果的行為處理餘下之事。
念完最後的超度經,沈聽肆睜開眼,望著前方的眼底黑如沉墨,臉上半分笑意都沒有。
可以回去了。
第47章 荼蘼的艷
沈聽肆離開丹陽二十多日了,沒有任何消息傳來,謝觀憐也不知他究竟是否要
回來。
謝觀憐每日會在清晨用完膳去訓誡堂聽經,聽完經文又去書閣看小半日的書,然後下午再去後山的竹林小舍中餵小兔子,最後天黑前再回明德園。
日子平淡得如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波瀾。
入春後春雨下了好一陣子,後山的竹林中一夜之間冒出許多筍尖,似乎連葉子也變得更綠了。
又是一夜的噩夢。
不過幸而有了替代,這一夜還算安穩。
謝觀憐從噩夢中醒來時天還沒亮,寺內晨鐘沒有被敲響。
當她看見不遠處背對自己的年輕僧人,微微一怔。
但待年輕僧人轉過身,他那俊秀的臉龐又將她的思緒拉回。
她還以為是沈聽肆回來了。
「觀憐,你醒了。」沈月白端著銅盆放在她的身邊,目光從她微亂的衣襟划過。
女人初初醒來像是勞累一夜,眸中的神采是散開的,眼尾沾著濕潤和迷茫,頰邊透赤,尤其是身上寬大的衣裙,襯得肌膚白皙得似泛著瑩白的光。
甚少見女子這般模樣,沈月白耳廓一陣發燙,垂下眸,不敢再看,蠕動著唇想要提醒她領口散了,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謝觀憐呆了片刻,回神後從榻上坐起身,面上帶著對占用他床榻一夜的愧疚。
「抱歉,昨夜又打擾你了。」
沈月白薄唇微動,想要她不要這般客氣,可話至唇邊最後止住了。
他搖首,將帕子浸在水中,絞乾後遞給她:「洗漱一下吧。」
謝觀憐神色微窘,其實她沒在這裡留宿過,每次只會在病發時來找他,聽完他誦經後緩和心裡的焦躁難安便會離去。
但昨夜她聽後睡得太沉了,他亦沒有叫醒她,以至於清晨教他見了自己如此的一面。
謝觀憐低聲道謝,雙手接過濕帕子慢慢潔面,目光忍不住望向他。
沈月白知她在看自己,坐在木杌上由她看。
謝觀憐看著他臉上的柔情,不由得記起此前兩人爭吵時的場面。
那是她第一次見他那般失控,甚至還拿沉著臉,用刀當著她的面將脖頸上的那顆痣剜了。
那顆痣……
謝觀憐目光驟然落在他的脖頸上,放下手中的濕帕,仔細打量。
難怪,她總覺得有何處不對。
她記得那顆黑痣的確是沒有了,但現在又生到了喉結上,而喉結上的肌膚上還殘留一道傷疤。
沈月白察覺她注意到了那顆痣,耳畔微紅地垂下頭,不自在地摸著喉結上的痣,輕聲說:「當時是我太衝動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不應如此做的,只是那裡留了傷疤不好,我便讓人重新點了一顆痣在這裡了。」
「抱歉。」謝觀憐聞言愧疚地看著他。
沈月白搖頭,並不想再繼續說這件事,起身接過她手中的帕子,轉身出去。
不過片刻,他又回來了。
謝觀憐已穿戴整齊,正要向他請辭。
沈月白見她要走,沉默須臾,開口挽留:「可以再陪我一會兒嗎?我已經讓人告知給小霧,你在我這裡了。」
每次她來都只聽他念經,卻甚少主動與他搭話,他很想她想以前那樣對他,至少別將他當成陌生人。
謝觀憐思及兩人的確許久未見,而且這段時日叨擾了他多次,再拒絕似乎也不好,畢竟下次她或許還得需要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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