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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憐。」

謝觀憐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進來罷。」

她轉身回到原位。

沈月白跟在她的身後,因為身有污濁,所以並未靠近她。

他選擇屈膝跪坐在不遠處的蒲墊上,眼中含情地望著她。

「觀憐,當時不辭而別是我的錯,這一年多,我已經想通了,是我一時入了妄,沒想通,我本不應該胡思亂想的,以後我再也不會了。」

他說得

慚愧,聽者心中更是複雜。

謝觀憐沒有回答他的話,敘舊似地試探道:「月白,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沈月白淺笑:「前不久。」

前不久,他從別人的男人那裡得知,原來她不僅嫁人了,還重新有了新歡。

他深深地望著對面的女人,神色溫柔得越發如雨幕:「觀憐,你知道的,即使沒有旁人告知,我想通後,亦會有概率知曉你在何處的,寺廟只有這麼多。」

謝觀憐無話可說,看似安靜地垂眸看書,實則在想現在怎麼辦。

沈月白見她沉默,失落地斂睫,嘴角的笑意淡了:「許久未見,觀憐現在連看我一眼都不肯了嗎?」

往日她最愛的便是看他,說無人能及他,是她見過最出色的男子。

如今是因為有了更優秀的旁人,所以他再也容不下她的眼了嗎?

察覺男人過於冷怨的氣息。

謝觀憐見不得長著這副面容的男人失落,啟唇欲反駁:「不是。」

話還未講完,外面的小霧進來了。

「娘子,外面的雨……呃,月、月月月白法師?!」

小霧望著娘子對面的年輕僧人,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沈月白轉過頭,微笑地望著她:「小霧,許久不見。」

真是、是是是是月白法師!!!

小霧呆了。

月白法師是當年娘子在丹陽認識的,每每在娘子病發便會背著大郎君,偷偷去寺中看僧人念經緩解,一來二去的,娘子便看上了月白法師。

當初的月白法師可比如今的悟因法師要好接近得多,用不著娘子上去結識,他便先動了心,然後還要還俗娶娘子。

不過娘子當時便阻止了他。

但月白法師又不知從何處知曉,娘子只是喜歡佛子面容,以及氣質乾淨,脖頸有痣的男子。

以為娘子將他當成誰的替身,那夜與娘子爭了幾句便失意離去。

後來才聽說是還俗了,怎的還到迦南寺來了?

小霧頭皮發麻地轉頭看向娘子,滿腦都是月白法師回來了,那悟因法師怎麼辦?

看見娘子也渾身不自然,小霧訥訥地走過去,心虛得不敢看一旁的沈月白。

「娘子,我剛才看見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想著你今日沒有雨傘,所以便來接你,來時隔壁院的蘭娘子,還向我問你何時歸來呢。」

明德園中沒有叫蘭娘子的人,這是小霧為了給她脫身,而說給別人聽的。

謝觀憐抓住小霧的手,頗為感激地捏了捏,美眸含歉地轉頭看向沈月白:「抱歉,我還有事需得回去一趟,改日再……」

頓了頓,她勉強擠出餘下的話:「……改日再敘。」

沈月白才剛找到她,還沒有說幾句話又要面臨分開,心中諸多不舍。

縱然知曉『改日再敘』只是她的打發人的託詞,但他還是體貼地頷首:「既然有人在等觀憐,我還有時間,等觀憐得空,我們再好好聊。」

謝觀憐柔弱地靠著小霧,對他淺笑點頭:「好。」

她在小霧的攙扶下離開。

待兩人下了書閣,走進雨霧中,確定身後沒有人跟來,小霧才鬆口氣,心中覺得世間之事委實太奇妙了。

她家娘子的風流債雖然有些多,但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況且月白法師當時憤然又難掩失落的神情,她至今都還記得。

小霧忍不住問道:「娘子,月白法師怎麼在這裡?不是說他還俗後便不知所蹤了嗎?」

謝觀憐亦是一樣茫然地搖頭,「我也不知。」

剛才驀然看見他,她還以為是錯覺呢,尤其是他說想通了,她都不敢去想,他想通什麼了。

月白是前幾年她病得最嚴重時結交,當時不僅異常愛慕他,每隔幾日還需得聽他講經文,直到後來他還俗了,她才嫁來丹陽的。

想到往日那般喜歡的人,現在卻一點心動都沒有。

謝觀憐頗為頭痛地捂著額頭,情緒低落地擺手道:「罷了,以後我們避著點,儘量少出來。」

小霧見娘子似乎只將月白法師當做普通的陌生人,並未有要深究之意,小聲地『哦』了聲沒有多問。

兩人撐著傘一同回了明德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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