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言問:「兄長何時動身回秦河?家主身體如今不容樂觀,他希望兄長早些歸家。」
說著,他竭力克制的目光,還是忍不住落在兄長喉嚨的那顆痣上。
心中希望兄長能儘快動身,如此他才有機會與心上人再續前緣。
幸而兄長並為令他失望,慈悲的眉眼輕彎,氣息溫和地開口。
「應該是這一兩日罷。」
聽見兄長如此說,沈月白臉上的神態真摯了些。
兩人本就過多話要說,所以沈月白聞見想聽的,並沒在此多逗留,很快便離去了。
小岳將人送出去,心中又感嘆著這位二郎君風光霽月之姿。
小岳從外面進來,只見郎君沒在纏花了,而是若有所思地低垂烏睫,沾染梅枝的手還沒淨就兀自撫摸著喉結。
甚至郎君還開口無端問道:「你瞧這顆痣,可和他的位置一樣?」
痣……什麼痣?
小岳神情微滯,呆了片刻便反應過來,郎君說的是喉結上的那顆黑痣。
因為月白郎君的模樣生得好,所以他一直都有在打量,仔細想想,似乎脖子上是有一顆相似的黑痣,不過位置不同。
但郎君只是問黑痣像不像,小岳回答道:「月白郎君的那顆痣和郎君的不像,他的瞧著是後面點上去的。」
「嗯。」沈聽肆放下手,繼續擺弄瓶中的紅梅,淡聲吩咐:「去準備,隔日動身。」
小岳聽見郎君忽然的吩咐,頗有些摸不著頭腦:「郎君要奴去與憐娘子說嗎?」
「再等等,還有一事尚未安排好。」他淡淡地道。
小岳心中雖有疑惑,但也不敢多問,應下後便離開了。
待室內無人後。
青年神情冷清地放下手中的花瓶,轉眸望向周圍鮮艷的花。
她真的喜歡這些嗎?
亦或者只是因為是花,所以她才喜歡,無論內里是什麼。
第43章 咬住纖細的帶子
昨日送走了月娘,今日謝觀憐心中空落無趣。
用完午膳後便去找沈聽肆,還沒走上山恰好碰上小岳。
小岳見她雙眼一亮,上前揖禮:「憐娘子,奴正要去找您呢。」
因昨兒下半日下過纏綿細雨,謝觀憐穿了身素紫綾羅衫裙,領口與袖口繫著純白絨毛,襯得臉龐白皙,連講話也輕柔似水:「他沒在山上嗎?」
小岳聽得心酥了半邊,遂又急忙在心中默念數遍『憐娘子是郎君的』才紅著臉道:「郎君剛才與奴分開,現在在羅漢塔會見空餘法師,所以郎君先讓奴來請娘子也去一趟。」
沈聽肆要見空餘法師,為何讓小岳來找她?
謝觀憐黛眉微蹙,先打聽問道:「不知要我去作何?」
小岳搖頭道:「奴也不知,郎君只說是空餘法師要見娘子。」
空餘法師找她作何?
莫不是與他之間的事被空餘法師發現了,先緝拿他詰問,然後再找她?
謝觀憐心跳一滯,有瞬間頗有些慌亂,但很快見眼前的小岳面容帶笑,不像是私情被人發現的模樣。
她眼尾低垂,猶豫要不要去羅漢塔。
雖然她與空餘法師沒見過幾面,但沈聽肆卻是自幼在空餘法師身邊長大的,這也致使她每每見到空餘法師便很心虛。
現在過去,萬一……
她在心中亂想一番,最後還是隨小岳過去了。
空餘法師腿腳不便,沒有住在禪院,而是常年住在羅漢塔中,方便出門打坐念經。
謝觀憐來時,發現今兒羅漢塔里沒有僧人,像是專門為了她,而將其餘僧人遣散。
偌大的佛塔很空蕩,羅漢佛們眉目慈悲,居高臨下地睥睨眾生,而台上屈膝跪坐的老法師佝僂身子,手持木魚,袈裟上的金線似隱約折射著佛光,令人不自覺心生敬畏之情。
而他對面的青年指尖輕拈佛珠,長腿盤坐,面如冠玉,周身透出溫澤世人的清雅。
小和尚將謝觀憐帶進來便退了出去。
謝觀憐侷促地屈身跪坐在蒲墊上,雙手搭於膝上,姿勢乖巧地垂著頭。
空餘法師掀開渾濁的眼眸,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女郎身上,面上露出回憶往事的空。
他與岩王自幼一起長大,只是後來他墜入空門,而岩王卻選擇爭奪王位,最後不僅敗了,連唯一的子嗣也被人偷盜走,至今才有消息。
空餘想到岩王彌留之際,口中還神志不清地念叨尚未見過的孩子,看向謝觀憐的眼神越發柔和。
「孩子過來些。」他開口傳喚。
聽聞法師如此慈祥的傳喚,謝觀憐訝然地抬起頭。
老法師神情悲憫,空寂的眸中似有因情緒波動出的水光。
而他身邊的青年也側首,眉眼含柔地望著她,兩道如出一轍的視線落在身上很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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