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明德園時,彼時小霧正在收拾屋內的一應物件,見她回來,眼中的淚唰地划過臉頰。
「娘子,你終於回來了,昨日……」小霧眼眶紅紅地咬著下唇,哽咽著沒將剩下的話說完。
昨日娘子被人帶走,小霧匆忙去找悟因法師,他聽聞離去後又一直沒消息,也不知結果如何,她從清晨擔心到下午才有人傳信來說娘子已經沒事了。
傳信的小岳道,娘子要等到第二日才回來。
小霧兀自在禪院中忐忑等至如今,終於見到娘子平安無事了。
「別哭。」謝觀憐神色愧疚彎腰,替她擦拭哭花的臉:「抱歉,是我回來晚了,讓小霧擔心了。」
小霧捲起袖子擦乾眼淚,目光忍不住先左右打量她的身子,擔憂地問:「娘子被帶去李府,可有受罰?」
謝觀憐不願讓她擔憂,沒將小佛堂發生的事告知她,只柔聲安慰道:「沒事,只是帶我回去祭拜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沒有缺胳膊少腿的。」
說罷還提著裙擺旋了一圈讓她看。
小霧見她真的無事方破涕為笑。
她剛露出笑,忽又想到什麼似地小聲道:「娘子,之前我按照你的吩咐,打算先去找悟因法師,隨後再去找月娘子,好巧
的是,月娘子也在,而月娘子當時聽聞後當即生怒派人下山去了。」
「真派人來了?」謝觀憐詫異呢喃。
原來小佛堂里來的真是月娘的人,那後面怎會是沈聽肆帶走的她?
小霧還道:「我還是頭次見月娘子黑沉下臉的模樣,好生嚇人,瞧著月娘子待人確實真心誠意,之前也為暄娘子哭過,不像是壞人。」
謝觀憐斂下心思,捏了捏小霧的臉頰,道:「好人壞人也不是從表面來看的,有的人平日看著膽小怯弱得連血都見不得,但會默認身邊之人犯下殺虐,自己不動手,你能看得出是好人還是壞人嗎?」
「啊——」小霧呆呆地眨眼,「娘子意思是月娘子她……」
話還未出口,小霧急忙捂住嘴,轉身跑到門頭往院子外瞧。
見無人才鬆口氣,轉頭看見娘子靠在桌沿邊,掩著唇也遮不住臉上的笑。
「娘子,你又騙我。」小霧喪長了臉。
謝觀憐莞爾彎眼,不再逗小姑娘,讓她去找人抬熱水去浴房。
小霧方才想起娘子剛回來,忙不迭地出門去找人。
謝觀憐轉過頭,一臉沉思地坐在銅鏡前。
此事雖然告一段落,但謝觀憐還是沒猜到當時在梅林中,想要迷暈她的那個男人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
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迄今為止再也未曾出現過。
最初她以為是一心想要她陪葬的姚氏,可昨夜姚氏選擇買通陳婆來編造虛烏有之事,都沒有將男人帶出來指認她,所以不可能是姚氏。
謝觀憐細眉微顰,不禁懷疑難道真是她疑心過重了?
真的只是普通的見色起意之徒嗎?
不過無論是誰,如今她心中高懸之事算是已經落了。
不用再擔心去給死人陪葬了。
在房中坐了半會。
「娘子。」
剛去外面讓寺中婆子幫忙抬熱水的小霧走進來,道:「方才奴婢在外面碰見了月娘子的人,她問你是否回來了。奴婢與她說了,等會子月娘子應該要過來。」
謝觀憐頷首:「好,月娘來了,若是我還沒有出來,你先讓她等等。」
「是。」小霧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謝觀憐褪去身上的衣裙,攬過銅鏡,眺目乜斜後背的傷疤。
紅痕周圍殘留著褐色的藥跡。
原來不是做夢,睡著後他真的在給她上藥。
謝觀憐重新沐浴完再次出來,月娘已坐在木杌上,小霧正在一旁奉茶。
月娘甫一見她出來,忙起身迎來:「憐娘,昨夜無礙罷?我派小紅去李府,小紅與我說你曾在雁門的舊友來了,你今兒早晨才回來。」
她望向謝觀憐的美眸中全是擔憂。
謝觀憐握著她的手,一道坐在茶案旁,柔聲應答:「無事,只是府上的一些雜事罷了,多謝月娘。」
她不說,其實月娘也莫約猜出來了些,尤其是她這幾月一直住在明德園,園子裡看似都是為夫君納福之人,可不少寡居新婦其實都只是來此地,為府上求得一塊貞節牌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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