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真的經常在那裡,那便好找人多了,人不多,也不會有人發現她時常來找他。
「娘子,水好了。」
小霧在外面喚了聲。
謝觀憐止住思緒,應了聲,抱起寢袍往外走去。
寺中雖然寡淡,但每間院子規格都修得還算好,許是因為住的都是守節的寡婦,所以浴房都配備在院中,兩室一院,瞧著不大,剛好夠她一人住。
見著天色亦不早了,謝觀憐讓小霧早些回去休息。
小霧沒有堅持,眨著犯困的眼睛離去了。
此時外
面的風雪漸大,浴房內濕熱的霧氣往上蔓延,籠罩出朦朧的仙霧。
謝觀憐坐在小木杌上褪下衣裳,酥雲半垂出漂亮的水滴狀,攬著衣裳的藕臂肌白如膩,雙腿勻稱。
起身將小衣掛在木架上走的蓮步,小蠻的腰更是柔弱纖細如同楊柳,玉顏至玉足無一處不奪人心魄。
她如常般跨步進入浴桶中,頸子往後靠在邊沿,溫暖的熱水讓清若芙蕖的眉宇情不自禁地鬆懈下來,外面響起了一聲極其小的踩雪『咯吱』聲。
極其微弱,藏在呼嘯的風雪中幾乎不可聞。
小霧剛走,不可能是小霧,而且那一聲腳步很輕,也僅僅只有一聲便停了。
她下意識站起身,撈過掛在一旁的衣裳裹在身上,刻意對著窗邊喊了一聲。
「小霧。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怎麼這般晚了還在外面?」
外面沒有任何動靜,像是根本就沒有人。
謝觀憐提起小木杌,眼神警惕地往門口移去,停在門口等著若是一會兒有人推門而入,她便砸下去。
但等了許久,舉著木杌的雙手都發顫了,門口都是安靜的。
她不敢掉以輕心,又等了許久,屋內的霧氣散去,穿著單薄的身子隱約生寒都沒有任何動靜。
謝觀憐彎下腰,小心翼翼地透過門縫往外看去。
從窄小的細縫看到的外面沒有人,只有大雪被風吹捲起。
謝觀憐緊繃的身子陡然泄力,放下木杌,捂著胸口低喘沉氣。
許是她聽錯了。
這裡是寺廟,而且還都是寡婦住的地方,怎會有人偷窺。
饒是如此,她也不敢再繼續沐浴,折身回去匆忙將衣裙迅速穿上,然後提著燈盞拉開門。
院子並不大,掃眼望去一覽無餘,地上覆著一層白雪,也看不究竟有沒有腳步。
她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提著燈籠轉身朝著屋內而去。
許是受了驚嚇,夜裡點著燈燭,謝觀憐都還是失眠了。
翌日,雪停天晴如洗。
謝觀憐用完早膳後前去訓誡堂,月娘也早就已經到了,眼底有青烏,一眼瞧著便知與她一樣沒睡好。
「月娘你這是怎麼了?」她跪坐在蒲墊上,側首問道。
月娘撩開眼皮,幽幽地睨向她,道:「憐娘,我覺著迦南寺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第一佛寺,也根本沒有靈驗的神佛。」
謝觀憐聞言瞥了眼上首,被屏風擋住的地方。
今日講堂的僧人還都沒有來,若是來了聽見這話,不知可會不會氣得掀開屏風。
她垂頸子,柔聲問:「怎麼忽然說這種話?」
月娘移臀坐在她身邊,小聲道:「我覺著這裡夜裡有鬼,昨夜我睡覺,總覺窗外有鬼在偷看我,但我今兒將這件事說給小雪,小雪去給我求符了。」
與月娘相識的人都知她膽小,聽起來倒像是因為夢魘產生的假想。
若放在昨夜之前,謝觀憐可能也會和小雪一般想法,讓她去求平安符放在枕下求安心。
但今日,她不自覺地想起昨夜沐浴時,也覺外面有人過。
她蹙眉,道:「或許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月娘聞言眼眸陡然一亮,用力點著頭,語氣充滿感激:「我也覺著,終於有人信了,我從第一日住進這裡,就覺得很古怪。」
剛悄聲說完,外面的鐘塔被敲響,今日講法的尼姑走進來。
月娘忙不迭坐回去。
謝觀憐一耳聽著周圍的人開始喃喃念經,微抿紅唇。
一堂課下來後,月娘已將剛才議論的事都忘記了,親昵地抱著她的手臂一道出去。
今兒清晨祈福過後有兩日假,雖不能出寺,但卻可以隨意在寺中閒逛。
月娘剛來沒多久,對此地很新鮮,拉著謝觀憐去觀音殿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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