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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掃過來人的神色,忽而道:「怎麼?不過三年未見,你這是認不得本王了?」

那人冷著眼尚未坐下:「陛下可未曾應允過你回京都觀禮,擅自出封地這可是砍頭的死罪。」

「老子都要反了,還守個屁的規矩?!」林雲墨有些醉了,踉蹌起身手指著來人的鼻子罵道,「紀翎,你今夜來便已經與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還裝什麼?」」

第80章 第80章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今夜的雨著實是大,但營帳之內燈火通明之時照亮了紀翎那冷俏面龐之下難以掩蓋的冰冷。

驟然間紀翎撩袍坐下,端起酒盞回敬韓王后道:「康王,本王現下便是立刻將你就地斬殺,陛下與朝臣誰人敢又有誰人會為你說半句話?」

林雲墨摩挲著扳指,目光霎時變得格外陰沉:「紀翎,你好大的膽子!」

他倏然將酒盞重重擱下,目光之中盡數都是威脅:「不妨叫殿下猜上一猜,本王究竟是敢還是不敢。」

「夠了!都閉嘴。」紀太師開了口,不悅的掃過他們二人。

林雲墨坐下後,冷冷哼了一聲道:「若非是看在太師的面子上,不然本王今夜定當不會輕易繞過你。」

見紀翎不予理會,林雲墨冷嘲熱諷道:「只是不知本王的好外甥女若是曉得了自己的未婚夫婿居然與我們這些她口中的亂臣賊子共謀大事…只怕是會寒心離去。」

只見紀翎沉默了,但仍舊難以掩蓋住他掩藏了多年的利爪與殺意。

良久,紀太師開了口道:「行舟今夜能來赴宴倒是叫老夫都覺著有些許難以置信。」

紀行舟的笑意變得淺薄飄渺,他忽而回憶起了一年前他獨自前往了太師府的那一夜。

紀翎冷言呵斥道:「北境王軍若是被你蠱惑造反,我定然會親自斬殺你的首級!」

「北境王軍不會被蠱惑,他們恨不得將林氏江山當即舉兵推翻林氏江山。」紀太師搖了搖頭,手握成拳狠狠砸向桌面。

「你是什麼意思?」倏然間,紀翎目光如炬看向紀太師道。

紀太師臉上氤氳著陰霾道:「當年你父兄之死…你查了這麼多年的證據可查清了究竟是何人所為?」

紀翎眸光帶刺凝視著紀太師緩緩開口道:「對何人有利便是何人所為。」

「兄長乃是統領北境王軍多年的大統帥,若是兄長身亡對我而言無半點好處,譬如現下雖說看著凱旋而歸風光無量。但實則,你未曾看到叔父這些年日日宵衣旰食,徹夜難眠,雖說衝鋒陷陣的都是手下王軍,可承擔百姓存亡與邊疆防守便是如若一步行差踏錯便再難收回。」

紀翎聽了這一番話還是未能聽到他想知道的答案,方有些不耐煩地擰眉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北境王軍坐擁雄獅四十萬,於任何一個國土都是威脅般的存在。當初你父王可是與先帝在馬背之上將我朝失去的土地一點點收回。那可是開疆拓土的功臣!」

紀太師目光凌冽自當是不想聽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方道:「你應當聽說過一個道理便是狡兔死,走狗烹。」

紀翎倏然冷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我父兄皆是被皇室派人弄死的是?」

紀太師耐著性子道:「究竟是與不是,你這些年查證到的東西應當比我更為清楚才對。」

「我父兄死時,當今聖上可是在朝中毫無威信可言的年輕帝王,就憑那時的陛下如何能夠做到這般讓遠在千里的人暴斃而亡?」紀行舟道。

「誰說這是陛下的手筆了?」紀太師忽而低聲道,「陛下初登大典時,根基不穩,若是那時兵力最為雄厚的北境王軍要攻入京都,就憑一隻雛雞如何斗得過雄獅?」

紀翎未曾說話,他凝視著眼前人的目光後道:「你的意思是,刺殺我父兄原是延武帝的手筆?」

若是為了護兒子,為兒鋪平坐穩朝綱的路而去剷除一個最大的隱患。

這興許…有可能。

見紀翎有所動搖,紀太師方繼續道:「當今聖上不論是才敢亦或者勤奮都不如先帝,不僅獨寵一人,如今看來如若陛下繼續執迷不悟只怕子嗣單薄。往後大晉江山如何經得住陛下這般孤注一擲到一個皇子身上?」

良久,他凝視著眼前的燭火跳動,他忽

而嗤笑一聲道:「你緣何覺著我會幫你?」

「錯了,你不是幫我,是幫天下人,」紀太師倏然起身踱步至紀翎身後,將手緩緩搭在他肩膀之上道,「更何況,殺父兄之仇,怎能就這般咽下了?!」

……

光影斑駁間,他眨眼間又聚焦到了營長之內的諸多燭火之上。

紀翎夾起案幾之上的菜,並未含有任何的敬意只是淡淡掃過叔父一眼後道:「畢竟去歲叔父能夠告知於行舟父兄之死的緣由,讓我明白了我真正的敵人原來是先帝。那我緣何要扶持如今這般昏聵無能的陛下?我自當要秉承父王遺志,為天下擇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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