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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小也將他攔住道:「紀行舟!皇宮大禁之內如此與紀太師爭辯成何體統!」

葉舒則作揖禮唇角含著恭敬的笑意對紀太師道:「葉舒代行舟向紀太師陪個不是,今日我等尚有陛下交代的要務在身,便不久留了,太師請自便,告辭。」

上馬車之後紀翎一個人悶悶不樂將頭別過去,葉舒忽而笑出了聲,將手搭在紀翎肩膀上道:「誒我說,您好歹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比我們二人還魯莽?」

「葉三!」紀行舟一巴掌將葉三搭在他身上的手拋開,「你一個小輩還膽敢教訓起我了!」

葉舒嘴毒道:「是是是,我們都是小輩,這裡論年紀誰還能爭得過您啊?」

小也聽的耳根子不得清靜方道:「你們兩個都老大不小的,還頂嘴!都各退一步少說一句吧!」

二人瞬時都閉嘴了,紀翎握住小也的手時,葉舒的目光倏然一愣方轉過頭一言不發。

他佯裝在看窗外的風景,但實則是在掩飾心底的失落以及眼底的愛意與情愫。

待將小也送回北鎮撫司後,都察院與大理寺很近。

葉舒倏然冷不丁道:「你想向陛下請旨賜婚?」

「嗯。」紀翎轉過頭來看向葉舒。

葉舒點了點頭,笑得很勉強:「那便靜待喝你們的喜酒了。」

「你是不是…」

紀翎的話尚且未說完,便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很誠懇又有些心虛的話音道:「是,我傾慕於她。這沒什麼好遮掩的,興許是因為我名中帶著『舒』,終歸算是輸了吧。」

葉舒生得很好看,他容貌周正劍眉星目,若將紀翎比作那一汪春水朦朧清潤又不經意間勾人心魂,那葉舒便是熱烈張揚盛開的夏花,永遠炙熱的少年眼中有著滾燙難以掩蓋的情意。

「紀行舟,你最好是對她好些,」葉舒嘴角綻放開一個笑意,「她若是過得不好,我不介意背上奪人妻的罵名將她帶走。」

紀翎並未接茬而是反問道:「在你心中承平侯府與她,哪個更重要?」

葉舒心中有一桿秤在,他深知自己不能肆意妄為,好似自兄長亡故之後他的一生都會被自己的表字而束縛。

聿禮……

終歸是要克己復禮,他身上所背負的是年邁身上落有殘疾的父親以及尚未及笄的小妹與方啟蒙的侄兒。

他凝噎了。

「我無家可歸,無人可倚仗,看似我尚有親眷在世但又何嘗不是形同於無?」

馬車慢慢聽聞之後,紀翎忽而道:「所以,在我這裡,小也便是最重要的。她若厭倦了官場爾虞我詐,宦海浮沉,我可現在就放下一切帶她離開,不論是去看大漠孤煙還是潮漲潮汐,我都能放下一切去陪她。」

他下車前頓住在原地道:「葉聿禮,這些你能做到嗎?」

很顯然,不能。

馬車停在原地良久,忽而聽馬夫問道:「大人?」

葉舒方如夢初醒:「一子慢,滿盤皆落索。走吧!」

……

那夜正是月圓,小也與紀翎在屋檐飲酒賞月。

紀翎猶豫再三還是佯裝無事道:「今日…葉舒同我說了對你的心意。」

小也本就對情感一事甚是愚鈍,這些年能近她身的郎君數來數去也就這幾位,她方道:「什麼心意?」

紀翎抱著她的臉輕輕吻了上去道:「罷了,反正他也搶不走。」

小也察覺到了紀翎的古怪,以為他是因為紀太師的事攪擾得心中煩悶。

方啄了口紀翎的臉道:「你放心,這裡是京都,你叔父總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得。」

小也啜飲了一口酒時……

「我去向陛下提親吧。」

「噗」得一聲,小也猛的一口將酒全都噴了出來,她有些被嗆著了,一直在猛烈的咳嗽。

紀翎忽而眼角搐動一瞬:「就…這麼驚訝?你我成婚,不就是遲早的事嗎?」

小也的臉不知是被嗆著了還是因為酒意上來了,在月光之下緋紅一片:「還是太早了些,如今紀太師回京雖說未帶兵馬但…但還是不能大意!若是你我成親,若是有人趁此時想要在京都攪渾水便不妥了。」

「這還早?」紀行舟只聽了第一句話後方有些生悶氣,「先不說大理寺中,便是如同葉三這般歲數的官員孩子都抱了兩個了,便是我明年便要而立之年,為你守身如玉這麼多年…就不能體諒體諒?」

小也臉更紅了,別過頭時紀翎便將腦袋搭在她肩膀上撒嬌著嚶嚀:「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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