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權勢滔天,在朝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你一個無權的郡王如何能夠與之抗衡?」
紀翎沉默了,他眸中滾落出一滴滾燙的淚:「我若不爭,何人替我父兄報仇雪恨?」
二人沉默良久,褚羨忽而輕笑一聲那審視的目光驟然消散。
紀翎離開屋內之時道:「別的不提,小也與你有幾分像。尤其是你們二人那極具壓迫感的眼神。」
因京都城門快要關了,幾人離開紫竹別院進城門後。因林燼野發覺早晨跟蹤她的人還在城門前徘徊,便一個健步躲進紀翎馬車內。
紀翎著實被嚇了一跳,忽而瞭然輕笑道:「沒想到,小林大人還有要求我的時候。」
林燼野素來喜歡能動手不動口,手都已經撫上腰間懸掛的鎖月刀時聽紀翎道:「誒,小林大人怎麼這般蠻不講理,如今可是求我辦事。還舞刀弄槍的,怎麼,是出了別院見沒人能管到你了便這般蠻橫粗魯?」
見被戳穿後,林燼野癟了癟嘴暗自嗤了一聲。
紀翎展開摺扇隨口道:「宋守節的死,你可有什麼想法?」
小也眼眸沉了沉低頭看著自己腳上的皂靴:「本官就算有,你我如今這官職也算是水火不容的地步,我何必告知於你?」
「是,大理寺與鎮撫司之間的確水火不容,」紀翎彎唇歪頭看向小也道,「但你我立場相同,這水火嘛也可容一容的。」
林燼野嘆道:「如今就算有破綻又如何?宋守節死了便是死無對證。」
「雨娘,我派人去查過。」
林燼野猛然轉過頭蹙眉道:「你也懷疑過雨娘?」
「宋守節死後,我便一直在想這其中的一些不對勁之處。忽而發覺,我們遺漏了
一個人,便差人以最快速度去查雨娘……」
紀翎搖搖頭:「與裴氏那一把大火一樣的手法,宋守節的宅子也是毀於一場大火,汪篤得出的結論是天乾物燥。」
「商陸,我要入宮。」
商陸道:「得嘞!」
「商陸,你究竟是聽我的還是聽小林大人的?」紀翎頗感不平。
商陸笑道:「主子和小林大人的話,我都聽!」
(作者親媽表示:還是我們商陸有眼力見!)
入宮之時,天色已晚,天邊積聚起陰霾。
紀翎撩起帘子看向入宮的林燼野道:「可要等你?」
「不必。」
乾清殿外,林燼野蹙眉看著眼神空洞坐在玉階之上的葉舒道:「怎麼了?」
葉舒未語,眼神仍舊空洞。
曹內臣看到林燼野來時方躬身道:「林指揮使,陛下正要召您覲見,裡面請。」
林燼野頷首,進入大殿內,看向陛下疲累的靠在龍椅之上之時微微抬了眼皮道:「怎麼來了?」
她跪下道:「啟稟陛下,微臣前來是想請旨再前往臨安徹查糧馬道失竊案,此案雖說已然抓到真兇。但微臣察覺其中仍有蛛絲馬跡指向宋守節背後之人……」
「不必查了。」林雲禎睜開眼將桌面上一個奏摺文書扔向林燼野。
陛下氣息沉重艱難開口道:「左都御史回京途中遇落石意外…墜崖生亡。」
第30章 第30章葉舒此生願秉承阿兄遺志……
葉濯…死了?
林燼野腦中一片空白,她手微微顫抖著翻開那奏疏之上寫著的字字句句。
良久,陛下開口:「葉濯屍身朕已差人去找,此事待葉三冠禮後你著手去查。」
林燼野緩了緩道:「查葉濯死因麼?」
大殿之內只他二人,因夜幕初上宮燈並未來得及全然點上,林雲禎一側的面頰淹入陰暗:「繼續接手查銅幣案。」
林燼野擰眉抿唇追問道:「那葉濯死因呢,又該如何與承平侯爺交代?」
林雲禎長長呼出胸中鬱結的一口氣,深邃狹長的眉眼染上陰鬱:「去勸勸葉三吧…」
林燼野正欲告退時,腳步一頓聽龍椅之上的人頹唐道:「你可知,朕原本很艷羨他。他是我們當中唯一一個過得快活的人,朕最喜歡他來朕面前同朕眉飛色舞說他想要離開朝堂之後去做追風趕月之人,可如今…再也不能了。」
她離開大殿之後,看著葉舒落寞的背影仍舊坐在玉階之上,林燼野拭去淚水輕輕嗤笑一聲看向這華燈初上的大晉皇宮。
每一塊磚瓦都是歷代帝王與無數忠臣將相的血淚鑄成,可林燼野忽而倍感無助。
她胸中鬱結的那一口氣久久難以平息。
為何,命運不公。
忠臣良將永遠不得善終,奸佞之臣卻平步青雲。
林燼野知道陛下身邊有權臣耳目,低聲道:「起來,隨我回去。」
葉舒失魂落魄眼淚不斷的落下,隨著林燼野拉扯將他一路拽出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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