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說他不能去晚宴。
宋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星期四的晚上,隔天就是晚宴舉辦的日子。她跪在茶几前,面前是鋪開的英語輔導書,正把英語生詞謄寫在手掌大小的手抄本上。
國外的同學告訴宋鹿,在海外求學,除了那種專門招收華人的學校,必須掌握熟練的外語。而華人學校的就業前景還不如國內三本,除非是錢多專程去洗洋澡堂,不然不建議去申請。在所有外語中,英語是世界上使用範圍最廣的語言,相較於法、俄、西語也更容易學習。
所以,宋鹿在網上報了一對一的英語突破班,已經上了四天的課。聽到林也不能去晚宴,她從書堆里抬起眼睛,有些茫然地盯著林也。這個消息如此突然,他一副不容反駁的模樣,完全打亂了她做鴕鳥躲在他身後的計劃。
宋鹿抓住這個機會:「你不去,我也可以不去嗎?」
林也乾乾脆脆答:「不可以。我是去京北出差。你有閒。除非你想陪我去出差?」林也注視宋鹿,她愣了一下。林也接著說,「是去工作,你去了我也陪不了你。一個人多沒勁。」
宋鹿問:「什麼時候走?」
林也回答:「現在。2個半小時後的飛機。我回來整理要帶的資料。」
宋鹿徹底放棄僥倖心理,看來宴會是逃不掉的,她轉向更有機會實現的方案:「不可以改簽一天嗎?就一天。」
這近乎已經毫不掩飾求他了。
林也的神態沒有因為宋鹿的懇請而有一絲鬆懈,「京北酒店的外牆脫落,落下來的碎片砸到行人,一人重傷,兩人輕傷,事情鬧得大,我必須馬上處理乾淨。接下來的兩個月,我有其他安排。」
好吧,確實是火燒眉毛的大事。
只能讓他去。
雖然明知道他有離開的正當理由,但宋鹿就是覺得被人高高舉起在空中,一顆心懸著不說,腳也沾不了實地,是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宋鹿低下頭,繼續寫英語生詞,「你需要我在宴會上做什麼?又或者,決不能做什麼?你不在,總要給句準話,讓我心裡有個底。我不想做錯事。時候被你說丟人。你也別讓我猜。猜不到。我更不會隨機應變。」
林也取下鼻樑上的眼鏡,用布慢慢擦著,然後,把擦乾淨的眼鏡重新推到鼻樑中間。
「這是個慈善晚宴。簡單來說,就是你用錢去買慈善人士捐贈出來的東西。然後,你捐一件自己的東西出去,別人再花錢買回去。晚宴主辦方已經將參與者捐贈的東西列出了一個清單。清單上有一本英國詩人狄蘭托馬斯的第一版詩集。我需要你替我拍下它來。錢會打到你卡上。不把詩集帶回家,你也別回家了,林太太。」
他最後那句話讓宋鹿覺得他憋著一肚子壞水。
「狄蘭托馬斯?」宋鹿很是吃驚。
林也的黑眸在晶瑩剔透的鏡片後面閃爍著,觀察她臉上每一個微表情,仿佛就等著她提這個名字,「怎麼了?」
宋鹿咬了一下唇,「沒什麼。我只是想到,瘋狂的狄蘭是我——」她聲音輕下去,豬八戒吃人參果般將「媽媽」兩個字囫圇吞下去。宋綾是她和林也之間的禁忌。她黏糊糊說,「最喜歡的詩人。」
林也「哦」了一聲,淡淡地說:「真巧。」
就算他再怎麼昏頭,宋綾的事,該怎麼辦,還得怎麼辦。
林也抬起手腕,看手腕上的表。
宋鹿見林也一臉急於離開的樣子,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我要捐出去什麼?」林也一聲「隨便」就把宋鹿打發了,他快步上樓,去房間收拾出差的東西。
宋鹿的手機鬧鐘響了,到了她聽英文新聞的時間。她讓客廳的智能音箱播放英文電台。電台里的主播正在討論這個夏天造訪申港的第一場颱風。氣象台預測風眼明早3點在崇明島登陸。是一個不到5極小颱風。今天稍晚一些,受颱風影響,申港市各區會起風下小雨。
宋鹿目光瞟向落地窗,露台上亮著一盞昏暗的燈,藤椅以璀璨的夜幕為背景正微微顫動,看來已經起風了,但在客廳里聽不到一點風聲,這房子的隔音做得特別好。燈照著,就能看到光帶里密織著雨絲。
電台里轉播了一則美國之聲的新聞。宋鹿的英文基礎不夠紮實,聽廣播是網課外教給的建議。本土的氣象預報勉強能聽懂,輪到國外的新聞上陣,因為原住民語速過快,她就只能聽懂那麼三兩句。只依稀聽到什麼「環保法案」「死人」「股票大跌」等等的詞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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