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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心理老師讓宋鹿坐到裡邊那間小辦公室,把內外的門敞開著,兩人各坐在一張桌子的一個直角兩邊。年輕老師翻開厚冊子,宋鹿偷偷掃了幾眼,覺得這大概是她的個人心理檔案。

年輕心理老師拿起水筆在本子上寫字,「待會兒人來齊了再開始。他們坐在外面。有需要我會叫他們進來。」他突然抬起眼睛,炯炯地盯著宋鹿,「我提醒你一句。正式的夏訓名單待會兒就會掛到網上。全看你今天的表現。決不能撒謊,或者有所隱瞞。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宋鹿頭腦昏昏,也不知道是點頭,還是身體搖晃,總之在心理老師看來,她的腦袋是大幅度擺了擺,乖乖地表示認同了。

辦公室的白牆上掛著一隻圓鍾,在分鐘走向30的那段時間裡,宋鹿身感覺自己身體裡的氣在一點點被抽走,她覺得緊張,比在比賽場上還緊張,漸漸喘不上氣。她聽到小辦公室門外的腳步聲和拖拽桌椅的聲音。在不知時間是怎麼熬過去的恍惚中,人終於來齊了。

扮成林也的陸飛應該也來了。

年輕的心理老師一頁頁翻冊子,開始問宋鹿問題。

一開始,她回答得有點小聲,被老師訓斥了一頓。宋鹿想起這是決定她能不能留在市隊的測試,或許中心主要領導就坐在外邊,她絕不能露怯顯得心虛,顯得她心理真的有問題。

宋鹿放開嗓子,但那嗓子不受控制地發抖,自己聽著,形同烏鴉站在光禿禿的樹上哀叫。最後連骨頭和牙齒也在打戰。

老師問完常規的問題,把冊子一合,抬起眸,眸子裡射出涼涼的目光。他頓了一會兒,似是在肚子裡翻找各種高深的心理用詞,「從心理的角度來說,承認在自己身上發生過不好的事,接受它是真實存在過的,是邁出心理治療的一大步。所以,我還是要問我曾經問過的那個問題。你必須明確告訴我。你是否曾經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性侵過?」

宋鹿唇形變圓,口乾、舌僵、牙顫、喉嚨緊,她拼命想發聲,卻哽不出任何一個字。

心理老師又提高嗓音問了一遍,字字鏗鏘、擲地有聲、遠播千里:「你是否曾經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性侵過?」

宋鹿將原本擺在桌子上的雙臂拖到桌子下,在桌板下緊緊捏緊拳頭。拳頭越捏越緊,直到指甲深深扣進手心,把手心的肉扎破,倏地一疼,她才猛然被疼得回過神,啞然說了一個字:「是。」她不敢承認是另一個,更加不堪。

這個「是」字吐字非常清晰,像小鳥在咽氣前的最後一聲鳴叫。

心理老師緊追不捨:「都發生了什麼?」

宋鹿眨著乾巴巴、酸溜溜的眼睛,茫然看著面無表情的心理老師。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被他們打敗。他們越要用這種卑鄙的辦法擠走她,她就越不能認輸讓他們得逞。就算為了恩師,也為了自己。

宋鹿操著濕漉漉的嗓音慢吞吞提起那些不願被回想起的過去。

「他很喜歡偷看我。媽媽說,她會好好和他溝通。可我覺得她什麼也沒和他說過。那天,只有我一個人在家。他回來了,就把我壓在桌子上,撩起我的裙子。事後我報警了。告

訴警察,我被欺負了。媽媽在警察來之前把我帶走了。媽媽讓人給我打了鎮靜劑。我睡了好幾天。後來才知道,沒人因為這件事得到該有的懲罰。」

宋鹿用極壓抑極壓抑的聲音說這些話,語氣是乾巴巴的甚至不帶任何感情。她不敢帶感情,一旦讓心裡的那些情緒泄洪,她會被山洪暴發的痛苦瞬間淹沒。

她現在是籠屜里一隻皮薄湯多的大包子,下面大火灼燒,周身是朝她戳來的削得尖尖的筷子,這些筷子迫不及待想往她皮上蹭一下,讓她流淌出苦澀滾燙的膽汁。

年輕的心理老師繼續追問:「你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嗎?」

宋鹿眼睛瞪得圓滾滾,眼瞼還拼命往上下兩個方向撐。就是這一句話,讓她眼淚都要掛不住眼眶,她哽咽得無法出聲。她近來眼淚特別多,像是被人拔掉了堵眼淚的塞子,一碰就哭,一哭就止不住。她大聲哭泣起來,抽噎到打嗝。

突然,她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有人正快速靠近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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