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纏著我幹什麼?」
「怕你走丟了。」他抬頭用嘲弄的眼神飛快地看了李萊爾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忙手裡的動作。
「你是把我當狗了?」李萊爾越想越不對勁,她眼睜睜看著時崇在自己的手臂上繞了幾圈後,利用剩下的長度在他自己的手臂上也圍了幾圈。現在的他們像是被鐐銬鎖住了,分不開了。
「我可沒這麼說。」時崇用無辜的語氣應她。
李萊爾正要找話頂他開不出玩笑,後背卻被路人推了一下,整個人撲到時崇身上。正中他下懷,時崇樂得見自己出醜的樣子。
李萊爾記仇到當天回去的晚上,兩個人照常聊天,偶爾鬥嘴。眼看房間裡的鬧鐘滴答滴答快打到平日電話結束的時間。
她耐心地等到時崇說出「明天見」。
搶在結束的氣口之前,她強按著計劃得逞的興奮,對聽筒那邊的人唱出幾個字。
「我現在好想你。」
電話那邊徹底靜了下來,靜得李萊爾連電話繩傳過來的沙沙聲都能聽見,窗戶外貓兒一兩聲繾綣的叫喚也送了過來,在這無邊無際的夜晚裡晃亮得尤為明顯,像銀白色的魚餌鉤,一眼看過去知道死亡的意味在裡面,卻總是撓得人心痒痒,迫不及待張開自己的魚嘴含上去,等待被穿破、被屠宰、被烹飪的命運。
李萊爾知道時崇已經被徹底噎住了,她樂得開懷,憋笑憋得太辛苦,以至於只停頓了幾秒立刻就把電話掛了。
從此以後,她愈發明白如何對付時崇的軟處,更加得寸進尺。可這招數不能時時都用,總是得挑著時機,方可一招制敵。
但壞處也有許多。
比如,她說著那些曖昧挑逗的話,成功引得時崇自亂陣腳。短暫的愉悅褪去後,她連自己都開始懷疑。
她喜歡他嗎?
她愛他嗎?
李萊爾再清楚不過了,一旦陷入這種無意義的思考,是怎麼繞也繞不出來的,一旦開始向對方提出愛或愛不愛的疑問句,就意味著自己徹底輸了,徹底載進圈套裡面去。
遇到難題,咬牙解決有時不是最佳選項,李萊爾選擇跳過去,完完全全地避開自我暗示。她總覺得戀愛這回事,得是自己狀態最好的時候才能算作談戀愛,否則都該喚作「玩」。她還不是最好的自己,現在也不是最好的時機,也許當前的狀況遠比之前的好很多,可她想要最大最好的麥穗,那就得等,繼續地等。
可每每生起站在原地等待的心理,她總會想起時崇曾繞在自己手上的圍巾,那手感是鬆軟非常的,尾部零碎的流蘇涼涼地撩她的手心,要她被時崇牽著走。
*
「萊爾姐姐,萊爾姐姐。」
有兩隻小手在眼前晃動。
李萊爾如夢方醒,定了定神才回憶起剛剛寧寧對自己拜託自己幫忙做的事情。
寧寧抓起書包耷拉下來的兩條帶子,打成糾結的蝴蝶結。
「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感到很緊張嗎?」
「沒事的,姐姐其實我和老師直接請假就可以了。」寧寧像麥田裡枯癟的禾苗,沒人照理沒人收割,只好任飽滿的果實就此沉入地底,「反正他們之前都沒來過。」小女孩硬生生別過頭去。
「可能是我表述得不好。我的意思是,只需要我扮演你的家長去參加家長會就可以了嗎?」
寧寧重新露出笑容,「謝謝姐姐。」
李萊爾送寧寧去公交車站,原路返回經過人工湖,她這才留意到水面波光粼粼,好幾尾鯉魚忽地探出頭來冒泡,打破鏡片似的湖面,湖底是稀稀朗朗的銀灰色。
「這是我們學校的許願池。」寧寧摘下書包拉開拉鏈,從最里的格子裡掏出幾枚硬幣,捧到李萊爾面前,「姐姐你要許願嗎?這個湖超級靈的,不過只在某些方面起作用。」
「我要一個就好啦。暫時沒想好有什麼需要實現的願望。」為了不讓寧寧失落,她示意性地挑起一個,揣到裙子口袋裡。
兩個人腳步又匆匆起來,玩笑話歡欣地圍繞著她們。橋面寬闊地能容好幾人同時過,李萊爾攬過寧寧肩頭並排走,饒這樣還是有人撞上來。
男人低頭道歉在前,李萊爾沒放在心上,牽著寧寧繼續往前走。
原本以為是無關緊要的誤傷,沒想到男人突然抓著自己的手肘死死不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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