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住在你這可以嗎?」
「可以直接住我們家樓下呀。」李萊爾不寬容地下發赦令,直起身來,「還有一個房間是空著來當書房的,我曾經住過的,你不介意的話……」
「你的房間?」時崇在提出這一句提問後徹底啞然。
「高中周末放學回家暫住的地方,後來東西多了房間太小了,這一間就被空下來了。」李萊爾解釋道。
「叔叔不介意嗎?」
「他聽我的。」李萊爾宣布。
李萊爾見時崇遲遲沒發表意見,推他往書房走。
房間收拾得很整齊,一張床,一張書桌,還有辦公用的電腦,角落還有摞著書堆的書架。
時崇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個書架,一定裝載很多她的回憶,「那裡的書可以動的嗎?」
「隨你心意。」 李萊爾回憶一圈,沒想起這裡有放什麼私密物,沒有阻攔。
外面雨停了,太陽從烏雲里跑出來。
陽光暖烘烘的味道充斥這所十幾平米的小隔間,光線透過玻璃窗,在床單上劃出一小塊亮晶晶的平行四邊形。
時崇斂聲屏氣,害怕破壞這太和諧的畫面。
他喜歡這裡,屋子不算大,陽光就能把小房間整個填滿。不像小時候的家,空曠到寂寥。
床單和枕頭被套都是一個樣式,簡單的粉色碎花,中規中矩的樸素。莫名讓他感覺到心安。他躺上去,一個星期以來應付各方的疲倦在沾到床後,徹底得到釋放。
一股簇新的、剛被絞洗過的味道,引他無限遐想。
時崇枕在交疊的手臂上,盯著天花板上叮噹作響的風鈴發呆。
李萊爾在這個房間會做什麼呢?做完作業她又有什麼樣的興趣愛好?在學校和在家很可能展現的是截然不同的自己。
好奇心催促他坐起來,鬼使神差走到那個被各類書本填飽的角落。
眼睛瞄到一本書脊空空的小說被排擠,孤零零地立到一邊,他順勢抽過來看,結果手一滑,書本啪的毫無城府展示它掏出自己的心窩,展示它所擁有的一切。
時崇蹲下去撿。
*
倘若回憶過去,李萊爾的課餘生活確實很無聊。
可以這麼說,除了學習其他時間都被刺繡給占據得滿滿當當。學校安排的功課很緊張,唯一剩餘可以用來喘息的機會全被李斯萍的刺繡課,密密麻麻地封上,不留下一絲透氣口。
就算從事再熱愛的職業也難免會產生倦怠情緒,更何況李萊爾對刺繡也只是抱著相敬如賓的態度。在學校接受高壓教育,回到家還得被迫鑽研苦學,偏激的想法自然多了起來。
也難怪自己為了逃避刺繡,而選擇用極端方式結束這一切。
小樹林故意擋下那一刀,報應立馬兌現,李斯萍又要當眾罰她跪。
讓她跪便跪,讓她將整幅刺繡剪掉便剪。
呵斥聲到來前,李萊爾膝蓋便先軟下。
身體做出完全服從的動作,頭顱卻被什麼膨脹的東西頂著,不願意降下來。
李斯萍見她這幅模樣,火氣直接升至最高檔,「你要挑釁我,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嗎?有本事就贏過我。」
所以在李斯萍去世之前,支撐李萊爾的就是贏過李斯萍,而且要方方面面贏得漂亮。
既要被人喜歡,也要技術過硬。
李萊爾打開倉庫。
那幅從時家帶回來的《錦鯉戲春》就擺在第一個櫃架上。
用絲線編織而成的鯉魚栩栩如生,騰空在木框裡,中間還漂浮著綠色的絲線織成的海草。
李萊爾繼續往深處走,櫃架上有團扇、龍鳳褂裙、以及刺繡屏風等等。陳年作品,做工精緻卻無人問津。
她的刺繡水平現在已經突飛猛進了,她能夠把繡坊撐起來了。
可這些李斯萍都看不見了。
原本一切就是為了反抗她而努力反抗的,這些突然沒有意義了。
李萊爾沉浸在黑暗裡無法自拔。
咚咚咚。
李萊爾心裡猛然一跳,慌忙轉過頭來。
清脆的叩擊聲響了三下,門把手渾圓地轉動。
地下倉庫當年建造時,完全只考慮到繡娘的需求,天花板低矮到只能容納高大男子低下頭來才能踏入。
時崇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饒是如此也砸到後腦勺,吃痛了一聲。
李萊爾瞧見時崇笨拙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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