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不知道為什麼時崇有種夾著尾巴做人的感覺。
陳明河敞開大門迎他進去,大概是看到時崇提著一大堆東西進去的狼狽模樣,於是自己也順手幫他將東西運進去。
「小萊不在店裡面嗎?」時崇試圖模仿陳明河用這個拗口的稱呼稱呼李萊爾。
「她呀,她之前去隔壁市一個刺繡交流大會去了,要三個月後才回來。」陳明河幫忙將重物放到地上。
時崇沒揭穿,只是示意了一下地上堆著的禮品。
「叔叔這些都是給您的。」
「不用這麼客氣。」
陳明河嘴上這麼說,但開心還是寫在了臉上,他繞到後屋的倉庫拆開一罐包裝未開封過的新茶。
「請坐請坐。」
陳明河讓時崇坐到他旁邊,親自給他泡茶。
熱水器發出持續高昂的尖叫聲,水汽滾滾透過頂蓋上的幾個袖珍小口鑽出來。
一片煙霧裊裊。
模模糊糊的,他好像瞧見了李萊爾的臉。
再定睛一看,是陳明河提起茶蓋,用其邊沿壓一壓泡發的茶葉。
碧綠的茶水傾瀉而下,被收在嶄新的杯子裡。
陳明河遞過茶來。
時崇趕快雙手接住。
陳明河眼鏡被水霧糊住,令人看不清表情。
「小崇,你是和小萊高中認識的嗎?」
「我們是初中的同班同學。高中也是同一個學校。」
「欸小萊說你是她高中第一次認識的呢。可能又是她記錯了。」
灼熱的杯沿燙到了指尖,時崇匆忙地讓手指挪動到溫度稍低的杯底。
陳明河用拇指和其他四根手指上下包住茶盞,將餘下的茶水倒干在另一個空茶杯里,舉起茶杯啜飲時,還不忘跟著鏡片看了時崇一眼。
「小時在高中的時候是不是和小萊交往過?」
時崇茶杯里的湖泊晃蕩了幾下,差點要被甩出去。
「小心燙。」陳明河很快伸出手來幫時崇穩穩接住茶杯。
「看來不是你。」陳明河笑得微微後仰,繼續給時崇解釋,「小萊曾經被她媽媽發現,她牽著一個男孩的手去溜街。」
時崇只是靜靜地看著陳明河,茶水味道很清甜,他卻忍不住要嗆出來。
「可後面好幾年她又沒帶男孩回家了。」陳明河又說。
水已經燒好了,時崇搶著按下關閉加熱的按鈕,學著陳明河剛剛的動作,提起水壺往公道杯里注水。
茶葉從底部迅速膨脹上升,浮在表面。
「其實我總覺得自己和小萊離得很遠。」
被陳明河這一句猝不及防地暫停手上的動作的時崇,在腦中慌忙查找十大安慰話術,苦悶無果後才訕訕憋出一句話,「叔叔應該是陪小萊最久的親人吧。」
陳明河捏起茶盞,邊搖頭邊把茶水往下咽。
「住的近,心離得遠。」
時崇自知已經逾距,打算支開話題。
偶然間,他瞥見桌子上有一盤壽桃饅頭。
背後的陳明河看他分神,粲然一笑 ,「我想,你應該會比我更懂她。」
*
招聘海報和推文已經掛在網上兩個星期了。
郵箱裡還是空空如也。
繡坊不能完全交由老年人來支撐,畢竟大家都是出於消遣時間來加入的。
萬一出現急單,總不能讓阿公阿嫲來加班加點趕活。
「你最近還有在吃藥嗎?昨晚我聽見你在陽台咔呲咔呲翻蓋打火機的聲音了,下次再這樣嚇人,我直接把陽台都給你鎖住。」
阿香從儲物櫃掏出薯片。包裝袋被粗魯地左右扯開,發出急促的一瞬沙沙聲,暴斃而亡的感覺。
「沒那麼誇張,我病已經好了,也沒夢再見奇怪的兔子了。」
李萊爾咬著沒點的煙,快把電腦屏幕盯出個洞來,靜坐了二十分鐘,她倏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叫上阿香要去上次服裝市場提到的學校看看。
阿香躺在沙發上刷手機,姿勢一動不動的,正止不住地往嘴裡塞薯片。
李萊爾看阿香目不轉睛的樣子,也湊上前去。
「這是你前夫家嗎?」阿香遞過一塊薯片到李萊爾嘴邊。
李萊爾將嘴裡的煙夾到手上,接過薯片。
本地新聞排行榜的第五位是時家和周家的聯姻關係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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