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苒微微起身,沐菊也跟著起身,順勢扶起常苒。
那一身團簇華裙的女子,提著裙擺穿過花叢,便跑了過來。跑的太急在穿過花叢時被拌了一下,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那頃刻追上來的兩、三個丫鬟,急忙扶起。
最近的墨貞想拿著手中的帕子清掃一下那簇新的裙擺。
但高月盈掙脫開來,朝著這般再次奔跑而來。一下跪撲在地,再次伸手奪過嬤嬤懷中的小孩,便按在懷中。口中不停念叨。「母親來了。母親在呢。我的哲兒,怎會如此......」仿佛見到了方才那般緊迫似得。
蕭憫哲本就受了驚嚇,可又接連「易手」。更加的虛脫,臉色發白,更加喘不上氣來。悶了好久忽而轉為咳嗽。
「月盈。傳醫女來瞧瞧吧。」常苒在邊上瞧著這一幕。心也跟著不大舒服。
高月盈的哭聲才微止,跟著她身邊侍候的婢女,那方才要撣裙子上灰塵的婢女立刻回身吩咐。
「快,墨香去請薛醫女。蘭草你去請王爺過來。」再回身時已經蹲下身子,悄悄用手在高月盈後背上輕輕一按。才道,「世子跌入溪中,怕是嗆了水。再這般延誤怕是要做病。娘娘快抱著挪回房中吧。」隨後墨貞才抬起頭,微微弓著腰身,並屈膝道個萬福,而後緩緩說,「王妃娘娘,我家娘娘知道世子掉進了溪中,早已失了分寸。以至於口不擇言還請王妃看在世子年幼,骨肉血親的份上......」墨貞說著跪在地上,扣了個首。「奴婢在此,替我們主子請罪。」
常苒目光凝在墨貞臉上。右手指甲狠狠按在那方才刮傷的位置。
指尖的疼痛一下刺激著神經。
常苒轉而變得冷靜,開始思考眼下的情景。
高月盈因為墨貞的話,也晃了下心神,連眼神都渙散了一下。雙手卻是急忙把咳嗽啼哭的蕭憫哲按在懷裡,卻是不著急走。身子轉而緩慢的朝著常苒方向轉動,膝蓋跪在地上。
常苒看到,只覺得一股寒意從下往上而來。狠狠咬了下牙,不待高月盈說話,也來不及想太多,立刻說道:「哲兒跌入溪池,眼下救治要緊。快請薛醫女,去宮裡請太醫!」
高月盈和一眾丫鬟一時間竟卻都沒有動。
只是遠處的兩個婢女又扶了扶身子,慌忙的朝著院子中去。
常苒腦中仿佛閃過些什麼。心跳也開始變快。推算著眼下這事。
若真是布局,那自己已經進局了。若是一早便算準眼下,布到蕭憫哲會失足落水,那只怕禧儀院的早已派人去請蕭承言來此。想必不刻便要到了。眼下她們遲遲不動,只怕便要讓蕭承言「親眼目睹」眼下情景。
若是自己是蕭承言,瞧著正妃完好的帶人站在邊上,側妃抱著濕漉漉的孩子跪在地上。禧儀院的大丫鬟朝著自己這般行禮,連帶著高月盈也是如此,那會先想到什麼?
常苒忽而明白,墨貞方才也不是請罪,是在污栽。
只是蕭承言還未來......
自己眼下處於下乘,無論如何皆是錯。
常苒覺得太陽穴周圍的血管都突突的跳動的厲害。自己在這瞧花,怎未注意蕭憫哲何時出了院子,正跌進溪中。如果局面已成,那之前自己的人,救與不救都是麻煩。方才說什麼,碰沒碰憫哲皆有話論。之前在房中力勸自己來此的,真的都是「自己人」?
常苒的餘光看向跟著自己的婢女,只覺得後背發涼。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心中卻有些欽佩高月盈。
果真是侯爵貴女出身,之前的步步緊逼,幾局交鋒中,自己皆是鎩羽而歸。已經痛失腹中骨肉,退了數步。她竟還不知足?
那要自己如何?
如今竟連親生骨肉都能舍下嗎?
實在不知自己此次,還能明哲保身嗎?
此次難道要自折羽翼嗎?
那按照蕭承言對自己的印象,和以往的態度。會否他在來之前,便已經有了定論?
那才真是步入死局。
可該如何破局?
不論怎樣,還是保住孩子最為要緊......
常苒一下弓著身子,手朝著高月盈而去......
遠處半人高的玫瑰花叢,蕭承言的視線正好遠遠看到這邊。
正看到常苒伸出手,似乎便要把水池邊跪著的高月盈推入溪水的樣子......左手一下壓塌了兩株花簇,手掌被尖刺扎入,可目光依舊看著這邊,口中便要叫喊出聲!
常苒一把攥住高月盈肩膀處衣衫,拉著高月盈便站起身來。
高月盈起的踉蹌,常苒卻是手下極穩。
「醫女怎的還不來?」常苒高喊一聲。
蕭承言暗暗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方才未情急喊出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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