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琬這時才開口說道:「母親。我們也想求神拜佛,求一求趙家興旺,讓二姐姐早日解脫余困。」卻是聲音未細,低垂著頭,眼珠直轉。
「你們有心了,那便一道吧。」勤國公夫人說著,便要去了裡頭佛堂。
趙希珍兩人急忙拉拽趙希琬的衣角。趙希琬輕輕甩動胳膊。
勤國公夫人裝腔作勢的回頭問道:「怎的了?」
「無事。母親。」三人一齊說道。都低垂著頭,跟著走在後退。
勤國公夫人走到佛堂門前,才說道:「若是不願在我眼前,便去旁處念佛。我原也不想你們跟著我,倒不像我拘著你們,反而是你們拘著我。」
「母親,我們能去外頭寺廟祈福嗎?今日不是大日子,那外頭沒有那麼些人的。我們快去快回,定不誤事。多添些香火錢,想來也是積福。」
勤國公夫人回頭盯著趙希琬。趙希琬一下便不敢說話了。可勤國公夫人卻是略平和的說道:「去吧。多帶些人。務必晚飯前回來。再求上兩個簽。看看以後是否順途。」
趙希琬三人興奮的俯身告退。她們難得能得了可以出府的機會,自是會玩耍到很久才會回來。可也是晚膳之前歸,必不叫旁人說出閒話。
勤國公夫人眼見她們退下,便推開了方才即將要進的房門,那裡頭供奉著一尊佛像。卻是佛前供奉著一瓶藥,在趙希瑤禁足的第二日,就準備好的,鶴頂紅。便是在今日,她要秘密處死春姨娘。
第184章 嫡庶之爭,入死局
◎勤國公夫人毒殺春姨娘。◎
跟著進來的錢嬤嬤瞧見,還不禁皺眉。「夫人,這物件,您如此放在供桌上,怕是不敬。」
「哼。怕什麼,活人都不怕呢。若她們方才跟進來,瞧見。我都不怕。若是跟著進來,我便直接送了她,還省事了。」
「夫人,可是不敢在這說出大不敬之話,若不信,也不可言。」錢嬤嬤說著,還用手拜了拜。
在趙希琬與眾人浩浩蕩蕩從側門離府後。勤國公夫人便找人封鎖了春姨娘住的院子。西園一處名為春居的院落。雖是生育了一子兩女,可孩子們都養在嫡母夫人處,便沒有再行擴建院子。可院子卻是極好的,假山涼亭,佐著小橋流水。屋中擺件也是尚佳。為著勤國公時常留宿的地方不能明擺著太差。而院門口還還掛著一幅國公爺親筆所書的對子:春色常無處,倚簾高柳弱。春風百卉搖,舊國路迢迢。卻是顛倒而寫。
春姨娘看到夫人帶著眾僕婦浩浩蕩蕩衝進院子時,已經發現了意圖,卻是並未反抗。只淡淡的在屋中繡著衣衫。知道掙扎也是無用,淡淡的說道:「只還幾針便好,夫人不急在這一時吧?」
夫人哼出一聲,才道:「你倒是無懼。」
「我死有何懼?這麼些年了,彼此什麼脾性都是知的。您如今這招,可實在算不得高明。您是野兔遇狼,慌不擇路了吧。」
「呸。我一個正室,弄死你就同弄死螞蟻一般。」
「是嗎?哈哈哈哈。那您不還是忌憚了那名多年。」春姨娘說完,用牙咬斷那白線。只隨意的把針同半米長的余線扔在桌子上。而後又拿起邊上已經穿好了的針在手,再次縫起了手中衣裳。這次拿起的針,上面穿著的是瑩綠色絲線。一針一針縫的極快,卻是針腳緊實,葉枝好不紛亂,尋著之前的陣法布局,細細繡著葉子上的脈絡。才又緩緩說道:「我這一輩子,已經贏了。能叫誥命的夫人,忌憚於我。處心積慮的算計,還有什麼遺憾。像您常說的,妾這般出身,卻是在這一品府中坐到如今地位,生育一子兩女,還得公爺疼惜一場,無憾了。」
春姨娘說著,卻是手下一直快速的縫著那海棠衣衫。趙希琬很愛海棠。可趙希瑤不喜,所以趙希琬也沒有一件海棠的衣裳。眼下縫製的便是準備日後給趙希琬做寢衣的衣裳。紅色的寢衣上是海棠圖樣,莊重中又有一絲淡雅。
勤國公夫人將手中的錦瓶放於桌子上,瞧著春姨娘道:「你這種不溫不火的性格,最叫我厭煩。天大的事都是這種事不關己的感覺。如今我倒要看看,死到臨頭了,你能不能始終如一。都死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女兒如何嫁人為妻?」
春姨娘面帶笑容,並未看著那錦瓶。用拿著手的針,撓了撓頭上。又快速的縫製著,緩緩說道:「為何不能?您才是他們的母,我死有何妨?」說完只幾針後,便封了針。把衣裳拿到近前,用嘴咬斷那白色的絨線。「其實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從進了老爺的房,我便知道。老爺有野心,打小就有。我要是您,我就不會今日這般選擇。」春姨娘卻是不緩不慢,拉過邊上的一個椅子。「死,我不怕。這府中知道的事越多,離死就越近。我本就該走你前頭。因為我知道的比您多。因為爺......最喜歡我。什麼都在我房中說,總在這,知道的也多。雖說也避諱,可泄露的也多。但我死,是死。可我這一死,老爺的解語花沒有了。往後,您的好日子,也沒了。」話畢時,那衣衫也規整的疊在邊上的椅子上。
「你這賤婢。到如今還巧舌如簧。別以為這般我便能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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