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琬聽到貼身丫鬟稟報,悄悄退了出去。趙希珍兩人瞧見也尋著機會一道退出。
李繎真想攔著,卻是沒找到機會過去。怕驚動旁人,更怕驚動國公夫人。只得和邊上的丫鬟說:「快去攔著五小姐她們。不要招惹,任由發作免得招惹自身。」
那丫鬟很快追了上去,雖是阻攔了趙希琬等人,可她們仍不甘心,停在門口一直聽著屋子裡頭的動靜。
高月盈趁著常苒給蕭承言披上斗篷的時機,故意從兩人身後走出來,做小伏低的大聲說道:「妾身扶姐姐上車。」
跪在馬車邊,雙手手心朝上,恭迎著。如此大的雪,呈著的手掌上片刻便落上好幾片雪花。一副日日被常苒打壓的小媳婦做派。畢竟餐食時還有在另一個席面的貴人們,而此刻可是都聚在門口看著。
趙希瑤在房中哭罵得厲害,忽而聽聞外頭有婢女說話之聲,停住哭聲屏息聽著。原是外頭有丫鬟說:「瑞王要走了,眾人都在正門口相送。」不顧著滿臉淚水,打算出房門去問個清楚。拉開門來,卻是頭上首飾皆無,臉上淚痕仍在。
門口站著的四個婆子伸手阻攔,趙希瑤才要出門,卻是一婆子說道:「國公爺說了,二小姐若是再鬧,只得綁了。」
趙希琬本就站的離得不遠,此刻捂嘴笑道:「這家裡莫不是遭賊了,二姐姐。可要妹妹幫你報官不得?看二姐姐的樣子怕是出不去門子了吧。」說完便叫那些婆子離遠些。李繎真這個嫂嫂雖是說了不要招惹,可若是惹的她闖出更大禍事,豈不是更好。
趙希瑤這番被攔,指定是不出門的。可只有在眾人未離開之前,徹底激怒她,才能叫旁人都看看趙家嫡小姐的做派。
「你也敢上我門口說話。這家哪有庶女說話的份。」趙希瑤邁過門檻,便要出去。
「是。是。姐姐自是嫡女,有尊貴有榮耀。」趙希琬卻是一改往日,大力推了趙希瑤一把。把趙希瑤重推進門內。「奈何瑞王可是半分沒看上姐姐呀。小時候父親便說了一回,那瑞王不過空話,您不信呀。母親也不信,硬是做著嫁入瑞王府的夢。如今呢?」
趙希琬湊到趙希瑤身邊說道:「白日做夢而已。一日叫人拒了幾次還不夠丟人?還要過去叫人羞辱嗎?還是上趕著,去給人做小去了?就算做妾,人家瑞王也是不要的。對了,說到美貌,瑞王妃的美,您不是瞧見了嗎?從前您在宮初見,不是回來還誇獎了嗎?且也是嫡女,也是出身名門。她先母也是誥命之身。聽說並不為著常侯爺干係。可到底家世不如您,可怎的瑞王只要她不要您呢?」
趙希瑤一巴掌打在趙希琬臉上。指甲稍帶,劃破一點肌膚。「用得著你在這說風涼話。你一個庶女,東西都是撿我不要的。仗著誰的聲勢?你那個生母姨娘?還是於你有意的鄭家?信不信,我一句話。能叫你嫁不進鄭家。」
趙希琬單手捂臉,摸到那絲傷痕也是淡淡的說道:「妹妹不過是奉爹爹命令來看看姐姐罷了。打罵妹妹算什麼本事,這不是您常做的事嗎?況妹妹說了什麼,誰能證明?那些婆子們嗎?姐姐罵我們的,我們可是記著呢。我們只是不想姐姐出去行差踏錯,攀扯外男,連累家族。」
趙希瑄見趙希瑤已扯起趙希琬的頭髮,只得出手阻止。一向膽小懦弱的趙希珍也只得伸手拉起偏架。就算她不動,只怕最終也得受罰,不如也打兩下解氣。因為她長得算是家中長相出眾的,在能看出姿色的十歲時,便把她母親發賣了。如今甚至都不記得生母模樣,只府中老人說她肖母。她最大的心愿,便是以後出了門子,當家做主母時,派人各地去找回她母親。哪怕再見一面,也是成的。只盼著母親還在人世。
如此一來,四人便打成一團。
蕭承言扭頭瞪著高月盈,連瞳孔都無意識收縮兩分,手頃刻攥拳,若不是現下人多,都想過去再打她一掌。想到此,便連身子都微微朝著高月盈方向傾斜著。
常苒察覺,急忙繫緊蕭承言肩頭大氅的肩帶,讓蕭承言注意自己。並且用眼神示意,輕輕搖頭。重又系好後才轉過身,朝著高月盈說道:「妹妹快請起,這是做何?我們姐妹不需這些虛禮,況來出府,我都坐於王爺馬背之上,何曾坐過這馬車。想是今也不非初一十五的,妹妹在府多睡了一會兒,讓炭火熏得有些發暈吧。熟睡時還是要注意煤炭的。」未有任何停頓,便看向蕭承言接著說,「爺,您回去也說說府中那管家,別總是十斤、百斤的一齊送過去,這高妹妹心善,我又管不了她們禧儀院的人。指不定那院中又有丫鬟婆子,做出個倒賣了物品換銀錢之事呢。回去您可還是幫著妹妹做主查一查,可別苦了妹妹。」常苒雖是後面幾句都是朝著蕭承言說道,卻一字一句都分辨著高月盈早間誣到她身上的話。且輕重音分明,字字清晰。
高夫人此刻站的不近,卻也聽個真切。此刻才看出常苒的厲害之處,專掐這人多之時幾句話便推翻了一早謀劃諸般事。倒成了高月盈的不是,反成搬弄是非以弱凌強之人。多虧常苒未入高家門,自己兩個兒媳都頭痛了,只怕三人加一起都鬥不過她。胸口起伏的厲害,卻還要在他人看過來時,陪著笑。
蕭承言鐵青著臉,看著高月盈說道:「禧儀院自上而下家風不正,是該再行整治。」
常苒原看向高月盈,卻聽此話重看回蕭承言。好重的詞呀,家風不正。覺得這話要是蕭承言說自己,只怕自己臉上也會掛不住的。更何況還有那麼多人,常苒都想過去扶起高月盈了。卻不知自己所知之事,蕭承言也已知曉。
高月盈在那,手心上已經落滿了雪花,在那跪著聽到這幾句話,連睫毛都顫了顫。瞬間睫毛上就沾著片片雪花。
蕭承言全然不顧,伸手摟過常苒。一扯韁繩便扶著常苒坐上曦月。口中還道:「夫人,小心。」
「嗯。」常苒小聲應著,騎上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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