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見了禮後,高夫人不顧那頭都是爺們,便開始了表演。同高月盈說道:「這糕點真是不錯,你素來在府都做不得主,快嘗些國公府的手藝。」
趙希瑤顯得更加不耐煩,說了一句。「這等糕點都是最普通的,怎的這些都吃不上。」
「唉。可別提了。大侄女,說出來都不怕諸位笑話,我這個姑娘呀。從前是最喜吃的。可這畢竟瑞王府做不得主,平日裡吃穿都是少的。這都要娘家貼補。若說這瑞王府怎的會少這側妃吃食,這當家人呀,不容人。」高夫人說著,便拿著絹子咿咿呀呀。
高月盈便也作勢委屈的很。
勤國公夫人瞧見,便問:「這瑞王妃竟是這般不好相與?」
秦霜即刻看了眼跟著的小廝,小廝會意悄悄退了出去。找了勤國公府的侍女,去後堂叫了平安郡主邊上的侍女出來。說上幾句。那侍女便匆匆去了後堂找到平安郡主稟報。平安郡主聽後,卻是揮手叫退下,而後同律王妃說道:「到底這許仙呀,耳根子軟些,聽了旁人的話。」
蘇雪榮在後聽後,急忙一招手叫過那個婢女聽著。聽後剛站起身來,平安郡主卻是回過頭說道:「這戲還未完,這是要去哪?女孩子家可得耐得住性子,不然可是要被人笑話。」
蘇雪榮便又坐下。喝起了茶盞。
前廳高夫人同高月盈那哭鬧一頓,便止不住。這邊諸位大人同公子們都不愛聽這後宅之事的。雖是偶然聽著憐憫,可也不能這般一直聽下去,便煩躁的緊了。素遠和秦霜都在席面之上。可是卻都說不上話,只怕一說便會叫人栽贓個閒話,怕反而累了常苒名聲。
高修堰聽著也是臉上掛不住,瞧著這邊連同勤國公面色都是不善。便幾次打斷了高月盈的話,可高夫人依舊無所收斂。次次挑起事頭,叫高月盈說下。屏風內里說著,哭著。這哪裡還容趙希瑤相看,分明變*成了瑞王側妃哭訴會。偏趙希瑤對瑞王府之事好奇得緊不住的問。幾次險些罵些什麼,都叫勤國公夫人攔住了。可到底這話聽著便是味道不對。
這前廳之上諸人早已坐不住了。還有公子笑道:「這嫡小姐倒是豪氣,頗有拔刀相助的感覺。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勤國公便有些掛了臉,半盞茶後終於說道:「這諸位賢侄也是英氣勃發之時,這外頭擺了場子。可以下場騎射一番,這彩頭都是小玩意罷了,一道玩個趣而已。」說完便率先站起身來帶頭去往後頭。
那高夫人和高月盈,正說的起勁,如今外頭人驟然走脫了好些。那高夫人還站起身來,透過屏風,向外瞧了瞧。不由得嘆了口氣。
勤國公夫人也站起身說道:「高家妹妹,不如我們一道去後宅坐坐吧。」
「好,好。」高夫人拉起哭的眼睛略有些紅,卻是臉上妝容並未花的高月盈,又一道去了後堂。
那出白娘子傳才落場。竟當空開始飄上雪花,原本看戲的眾人,便都坐進了後堂的大廳之中閒聊。
外頭婢女們急忙開始布起油布遮擋戲台,如若哪位貴人還想瞧戲,也好不誤。
勤國公夫人進來時,好些官眷都站起來見禮。見到高月盈時,自是也客客氣氣的稱呼一句,高妃。
高月盈點頭回禮,可終歸是高妃,不是瑞王妃。
所有人落定,趙希瑤既是這次席面鋪張之人,又著一紅裳首飾,自是被拉著誇了一番。
高夫人再次表演,也瞧著趙希瑤誇了一番,才娓娓道來。轉到了自己女兒身上。可說的卻是同在前廳不同,畢竟這都是後宅之人,說的太過她們也是不信的。與那些男子們看重的自是不同。
「我只這一個小女兒,她過得不好,我真是......真是跟著揪心呀。只是這一年,我這老了好些。竟是操心的事呀。」
蘇雪榮站起身來,直接退了出去可是沒有雅情聽著絮叨,都不如看看禿樹禿院了。一個角落中指揮侍女上著糕點的女子瞧見,卻是悄悄跟了上去。
身穿繡桃衣裳的冬裝,雖是花樣繁複華麗,金線銀線交織,花紋團緊,卻是舊衣。雖是一點不舊,甚至勝過很多新衣名貴,但是那款式卻是之前的。這是趙希瑤不要的衣衫,雖是沒上過身,卻是也在衣櫥箱子中放過一年。旁人或許不知,可她心中仍是不舒服的緊。她們這些孩子,統統養在嫡母膝下。而她們做庶女的,每年一到了要做身新衣裳時,嫡母便從嫡女趙希瑤那柜子中,撿出來幾件不要的給她們。告狀了也是無用,總還是要在嫡母手下討生活的。就連那些珠花首飾也是。不是意頭不好,就是磕碰了、舊了才會賞給她們。此刻趙希琬頭上的首飾也是簡單的珠花。卻並不是桃花,而是夾竹桃。看樣子卻是極像的,都是粉色花瓣。簇簇的夾竹桃粉白相疊,卻是素淨的很。此刻快步追上蘇雪榮,俯身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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